相熟,它趴在犬子怀中,安安静静,不抓不挠。
犬子对于毛绒绒的东西,并无特别的喜爱,然而对于这只脸圆身圆腿短尾巴短的貘崽子,也不免生出几分宠爱之情。也许因为它是庄扬极其喜爱的一只小动物吧。
来到二楼,犬子一眼便瞧见走廊栏杆处的一盆花,正是他赠送庄扬的花卉。这盆花被照顾得很好,先前还蔫着叶子,现在生机勃勃。庄扬将它照顾得很好,堪称妙手回春。
“犬子,你过来。”
听到庄扬的唤声,犬子进步入寝室。
犬子是第一次进入庄扬的房间,刚踏入房,便闻到香草的气味,屋中一只香炉在袅袅升烟。竹里多蚊虫,熏香是为了驱虫、除瘴气。
庄扬的寝室整洁无尘,一榻一案,一灯架一香炉,朴实舒适。房中最引人注目的,该是书案旁的一处结构复杂的木架了。犬子不识字,丰里也鲜少有人识字,至于藏书谁家也没有。以致犬子第一次看到庄扬满架的书时,他十分的惊愕。
“犬子,你在此落座。”
庄扬打开一只漆箱,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盒,盒子打开,里边是药粉。寻常人家,谁家里都没有这样一件医药盒。因兄妹年幼,而竹里多蛇虫,由此庄扬备置了药物,为不时之需。
“你将脚递出来,我给你上药。”
“我自己来,”
见庄扬蹲身要帮忙解缠绑伤口的布条,犬子连忙拒绝。
布条被犬子拆开,伤口呈现,没有愈合,流着血水。仔细检查,伤口不大,比较深,像似被什么尖锐物品割伤。伤口上曾涂过绿色的草药,在肌肤上留下颜色。
“往后若是受伤,便到我这里取药。”
庄扬拿手帕蘸水,擦去伤口处的血水,他动作轻微,犬子感受不到疼痛。犬子傻傻看着庄扬,他没想过庄扬会亲自帮他处理伤口。
“粉末撒下,会有些疼,你忍住。”
庄扬捻起粉末,撒在疮口上,犬子皱了皱眉头,觉得确实有点疼。
“好了。”
庄扬微笑,从木箱中取来干净的布条,为犬子包扎。他的手指轻巧,动作细致,对上庄扬颔首的模样,犬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好……好了……”
犬子缩回伤脚,把裤筒放下。
“这些药粉你带回去,记得每日换药。”
庄扬将盒中的药粉倒出,分出二分之一,药粉用麻纸包好,递给犬子。犬子将药粉小包握在手心,他应该和庄扬道谢的,然而他只是注视着庄扬,显得有些傻气。
“犬子兄!”
“犬子兄!”
楼下传来孩子们的叫唤声,大概他们练习到一半,发现师父不见了。
犬子起身,和庄扬行礼,要退出寝室。犬子还没走出门口,就听得庄扬在身后问:“犬子是乳名吧,你可有正式的名字?”
“犬子”二字卑贱,想来当时取这名字,是图一个好养活,然而现在犬子已是位少年,还这么叫便不妥当了。
正是桑葚成熟时节,竹里有不少野生桑树,不稀罕。
“那我们帮你抓虫,你帮我们抢回桑树好不好?”
庄兰挽袖子,准备帮忙。她身后站着阿平和阿离,还有一条小黄狗蛋饼。
犬子不予理会,他没兴趣。阿提那帮人很久都没到过西岸,双方俨然分河而治,泾渭分明,谁也不招惹谁。
见犬子无动于衷,庄兰知晓犬子兄不会帮,索性在豆田里追起蝴蝶。反倒是阿离和阿平蹲在豆田里,帮犬子抓虫。
对于他们这些富家孩子而言,田园生活很有趣,只当是在玩戏般。
“犬子兄,你可以教我弓箭吗?”
待抓好虫,三人在田堤上歇息,阿平难得开口,询问犬子。
犬子摇了摇头,他不觉得阿平能学好弓箭,何况自己要干活,没有闲空。
“白白,白白。”
庄兰跑猪圈去,拿树叶逗小猪。小猪侧卧在地,吃饱喝足,懒得动弹。
听得猪叫声,阿离朝猪圈走去,探看里边豢养的小猪。
易家养有两头猪,都是肥大的猪,终日在地上打滚,浑身脏兮兮,避之不及。再来看犬子家的猪,好小一只,身上皮毛干净。身为一头猪,之所以如此干净,因为猪圈才冲洗。
“白白,别睡觉了,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