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怕担了嘲笑,叶青鸢索性坦然承认:“是很怂,但现在大家面临的问题,买药,买食物,过冬,都是钱就能够解决的。所以……把钱拿到手就行了。这会儿拿鸡蛋碰石头,也赚不到个青史留名呀。”
楚攸行摸了摸她的头,说:“叶青鸢,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这个傻子,比卫所里的谋士更擅谋算似的。要不然我把你带军中去?”
“我才不要。我要治病救人,还要吃好喝好。这会儿不打仗了,去军中干嘛。行了,你们快去快回,别耽误了时辰。”叶青鸢把楚攸行的手从自己头顶拿开,推了他一把,“切记,扣住恶奴欺上瞒下来谈!”
楚攸行挥挥手:“知道。我跟你想的一样!”
送走了楚攸行,被冷落到一边的楚族长才有机会继续跟叶青鸢说话:“你们都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有点什么事,我再让人去请你。”
叶青鸢没有马上答应,瞥了一眼忙碌的叶王氏。
楚族长了然道:“你放心,我们会照看你娘的。不会叫人欺负了她去。”
叶青鸢这才放了心,回了家。却翻来覆去,没法入睡。
“也不知道楚三怎么样了。”
她的理智告诉她,楚攸行出马没有办不成的事,这男人的能力强得没边。但心里脑子里,总有团火明明灭灭的烧着,滚烫炽热,焦灼得叫人坐立不安。
……
“什么风把我们楚大人吹来了啊?”罗管事抱了抱拳,笑容疏离,带着审视。楚蛲看到遍身绫罗的罗管事,又得知他竟是郡王府大主管,顿时涨得脸色通红就要上前理论:“有个事情要理论理论!”
楚攸行把他轻轻拉到自己身后,也是抱了抱拳:“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件小事,想要跟罗管事讨教一二。”
罗管事笑道:“您请说?”
楚攸行道:“那就不客气了,开门见山了哈。前阵子王爷征集民夫修码头,我们村子里有些乡亲也去了。不曾想,码头顺利竣工,吃过了竣工饭,却没见工钱。这里面闹了民怨,当中颇有冲突。宗族里有人哭诉到我面前来,下官人微言轻,不免斗胆来问问?”
罗管事半闭着眼睛,也不正眼看楚攸行了,拖长了声音道:“这听着就混账啊,不过……您觉得偌大的平郡王府,是看得上这千儿八百两白银的抠搜之人吗?”
楚攸行微微一笑,道:“王府购入两匹骏马就花费千两黄金,当然是大方奢遮无比的。楚某也认为,克扣区区工钱,不可能是王爷的意思。王爷能够想出借助修建码头来让百姓有尊严的挣钱过冬,善莫大焉。所以楚某很想知道,这在老百姓中间博了好名声又釜底抽薪,到底是王爷的意思,还是有人从中中饱私囊?”
罗管事脸色不好看了,这件事本是王妃以削减王府开支为理由提出的,王妃是平郡王的心尖宠,底下人也就二话不说的去执行。不成想这次有工头带头反抗讨要工钱,监工就把人给打了。下令动手的监工王轩是王妃奶娘的侄儿,罗管事知道后虽觉得不妥,也没法说什么。
没想到,会动了楚攸行宗族里的人。心里腹诽了那王轩几十遍,罗管事总得护着自己人,颇有些狐假虎威地说:“大人说话夹枪带棒的,好没意思了。难不成还怪了王爷?”
“不敢。”楚攸行抱了抱拳。
罗管事打了一棒,趁机递了个枣子:“我自是知道大人不会不识好歹。既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冲突了自家人。我就做个好心,你说个数,欠了多少银子,一并清了帐,此外我自掏腰包再补偿多三成做医药费。此时就此了了,如何?”
楚蛲没有听出里头的道道,实质上罗管事是在强卖人情给楚攸行呢。他心思单纯,喜出望外,一脸惊喜地看着楚攸行,“阿弥陀佛,楚三哥,我们这是遇到善人了,您快答应啊!”
而任凭楚蛲如何催促,楚攸行一脸思考的模样,迟迟不动。就在刚才不久他看到屋后墙角闪过一段玄色织金光芒,衣角上的四爪团龙纹极为隐晦不起眼。
罗管事等得不耐烦了,拂尘一拂,打了个哈哈:“看来楚大人并非有心为宗族里的人出头啊?我一片好心,却是白付。”
楚攸行说:“不。我是在想,是不是我耳朵不太好了。为何郡王千岁看重民生,出资修建码头。如今工钱去向不明,却需要罗总管破费呢?”
罗管事刁着脸,尖声冷哼:“那你要还是不要?给个痛快的!不就是几个钱的事儿么,磨磨唧唧,还是不是男人!”
屋后那人再也按捺不住,突然从里面大步流星闯出来,“大胆刁奴!好名声都叫你们担了去了!倒叫我爹在外头担了恶名!”
罗管事脸色大变:“世子!”
他纳头便拜,屋子里所有人,包括楚攸行在内,也全都跪下,山呼世子!年纪不过十一二岁的少年公子,头戴红缨冠,两耳垂金缕,一身玄色箭袖,背上软弓小箭,对着罗管事怒目而视:“好你个罗鸣!要不是我恰好经过此处,就被你瞒了去!到底怎么回事,给我速速招来!”
眼前这个少年正是平郡王嫡出爱子纪清泽,平郡王妃子嗣艰难,又不许平郡王纳妾,两个王妃进门之前伺候平郡王的通房生下的庶女也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