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鸢和张大娘子一左一右的及时扶住,张大娘子低声劝说:“好了,好了,老头子,别勉强。”
看着一个晃荡着半拉子胳膊的叶家人在自己面前走过,张大夫的脸赛过苦瓜干:“叶二福,你也要走吗?你那胳膊我才包扎好,不能乱动的啊!”
“不走不行啊。”叶二福也是一步三回头的,“我们家还种着族长家里的田呢!”
看着叶二福走远,张大夫唉声叹气的,嘴里叨叨的全都是废了胳膊还怎么种地之类的话。叶青鸢心里也不好受,但这些人里,她还得支棱起来,抗住事儿。就低声安慰张大夫:“没事,他喝了我的药水,不会发热感染的了。也就是骨头痊愈得不太稳固,性命是无碍的。”
张大娘子不解地问:“我就搞不懂,怎么就突然之间叶氏的人全都走了?”
叶青鸢也不知道怎么说,说多了唯恐旁人怪她挑拨离间。她就道:“反正人各有命,不涉因果。我们做好自己本分的就是了。大娘子,我们去看看楚五叔吧,听说他伤得最重。”
闻言,扭身就领着叶青鸢往最里面走去,张大娘子道:“是啊,腰上挨了一棍子,说是下半截都没知觉了。带回来的时候,人就剩一口气,刚喝你的药水那会儿,还得别人嘴对嘴的渡过去。赶紧去看看……治不好也就罢了,最怕成了瘫子,五叔那样心高气傲的人,那是生不如死!”
叶青鸢心里咯噔一下,喃喃道:“伤到了脊椎?那可麻烦了……”
搁现代也要各种检查,并且还要用专业仪器治疗,搞不好还得手术……现在光凭她和张大夫两口子,外加空间加持,能够处理吗?
叶青鸢很快决定,先看过再说。
打退堂鼓,可不是她的风格。
楚五叔被特殊安置在一处屏风后面,这里比较安静,他身上还盖着干净的被褥,人趴在一块门板子上,叶青鸢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楚五叔很清醒,抬起头来说:“青鸢。是你吗?”
跟楚五叔打了个照面,叶青鸢浑身一激灵,吓得往后一晃,差点儿摔倒!
“你,你的眼睛!”
楚五叔苦笑:“吓到你了,是不是?我被他们脸朝下插进了石灰水中……已经……”
他被擦拭干净的脸上,曾经明亮的两只眼睛如今是一片灰白。叶青鸢已经开始觉得自己后槽牙发痒了,暗暗地磨了磨牙,深深吐了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她蹲下到楚五叔身边,带上手套,开始准备做检查。
“没事,五叔,我能治好你。”
“我家的房子,还等着你来给我翻修呢!”
楚五叔不信,不过还是一笑:“不行了,楚五叔这次要说话不算数了。不过,听说那个药水是你配的,真有效啊。本来我脑子昏沉得很,要起热了的,喝了药迷糊了一会儿,就清醒了!青鸢,你是个有本事的,以后可不要乱学五叔这般冲动。”
叶青鸢心里沉甸甸的,脸上还得做出云淡风轻模样来,轻轻按在楚五叔的腰骨上,说:“好了,都别说话。让我摸一下你的骨头。”
仔细检查过后,幸好楚五叔的腰椎骨头没有损伤,只是筋肉脓肿了。腿骨裂了,叶青鸢用木板固定住,“伤筋动骨一百天,只需要静养就好。这段时间,要多吃肉,多吃鸡蛋,再每天喝汤药。比较麻烦的,是眼睛。”
楚五叔面如死灰:“是没救了吗?”
叶青鸢摇头:“如果彻底没救,就不会麻烦了。不知道谁给你处理的,及时擦走了石灰。所以还有复明的希望,可能年老之后会看东西不清楚。我要用针刀给你诊治,还要给你配药水洗眼,会很疼,刀挖一样疼。你别见怪。”
楚五叔大喜:“真的?多疼都不怕,来吧!”
周围的乡亲们,也是直念佛。叶青鸢诊治完楚五叔之后,马不停蹄地就赶往下一个去了,这些乡亲们一多半是受皮肉外伤,都是被王府恶奴打的。要说治也不难,就全都是体力活。偏生叶青鸢体力好,一会儿关节复位,一会儿断腿接续,忙得满头大汗一阵风似的。
张大夫是在她忙活过半之后,才发现不对劲:“我说怎么突然清闲下来了,原来叶青鸢那丫头处理了二十多号人啊?”
张大娘子道:“你以为呢,本来就是体力活啊。当然是年轻人好做事。”
老两口说话的时候,忙乱一片的楚氏祠堂里已经安静下来了,重病号和轻病号分开互不干扰。特别重伤的搬过去跟楚五叔呆在一块,都喝了药睡了。来帮忙的人们也得以歇息,一字排在走廊下坐着,喝水歇脚。叶王氏和月明抬着一个大筐走来,“大家都辛苦了,快来吃东西!”
大筐里装了小半筐馍馍,中间用竹片子隔开,上面是用香蕉叶垫着底的红烧肉,一块一块马吊牌大小的红烧肉夹在馍馍里,狼吞虎咽吞下肚子,再喝两口热水,祠堂里原本人困马乏的气氛也渐渐欢实起来。
“叶大娘子,辛苦你了。”楚族长领着族老们走出来,看到祠堂里井然有序的,冒着胡茬子的疲困脸上现出笑容,“青鸢来帮了大忙,还让你费心做饭张罗的……这么多的肉和粮,怕是把家底子都掏了,不能让你们掏腰包,回头找公中报账吧。”
叶王氏没主意,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