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鸢问:“那,您有把握吗?”
大夫说:“姑娘,你这就小瞧我了。我老薛,可是跟长春真人学的艺。这春和堂,也是他老人家亲自赐的牌匾。依我看,那水上飞不过是被高手震荡了心脉,血不归经,以致昏迷。老朽去治,也有五分把握的。”
叶青鸢说:“那倒是我自作主张了。”
“不不不,千万别这么说。刚才我仓促去治,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其实难办。多了姑娘为老朽争取来的一个时辰,又不一样了。老朽趁着这一个时辰,赶着制我师傅留下的通窍回转的丹药,又多了两分把握。老朽春和堂上上下下二十多口人,都系在老朽身上,逃跑是不可能逃跑的。”大夫一边说,一边摇头,浑浊的老眼满是坚定。
叶青鸢垂了垂眼睛,心想:“是我狭隘了。可敬他心怀仁义,且医术高超。且帮他一把,也算是结了善缘。”
对大夫敬重起来,她从空间里召唤出一颗云南白药保险子,递给大夫,说:“大夫,这种药,你可认得?
大夫看到鲜红的一小颗,接过来嗅了嗅,脸色从疑惑,到震惊,到狂喜,来来回回转了好几次。哆嗦着嘴唇道:“这、这是传说中来自滇国的回血丹?听说它对治疗内伤出血有奇效,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就能够止血疗愈,起死回生!”
叶青鸢点点头:“是的。这颗丹药原是我爹爹救了个游方道人,然后得他赠与的。”
她信口开河,大夫如获至宝,道:“你这药卖给我,我出十两……不,十五两银子!有了它,治水上飞的伤就有十足把握了!”
“不用十五两,也不用十两。”
没想到叶青鸢这么说,大夫眨巴了两下眼睛:“那,你这是不卖?”
叶青鸢说:“卖,八两就行。我是想要跟你们做长久生意,这一单,算是我的诚意。”
大夫眼底下闪过一丝赞赏,了然道:“行。八两银子成交,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有什么蛇虫鼠蚁,只要能入药的,尽管送到春和堂来。”
又有八两银子到手,叶青鸢见目的达到,弯了弯眼睛,道:“倒也不止是蛇虫鼠蚁。现在城里多伤兵休养,虽有军医随行,药材却还是需要就地取材的。那些止血草啊、蛇舌草啊、藿香蓟啊、马兰头啊,都需要的不是?”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大夫听她如数家珍的,早就相信了她,立刻道:“好。只要你有,我都收,我话放这儿了!”
彼此约好了三日后再来交一次货,叶青鸢就离开了春和堂。
她前脚刚出门,后脚春和堂就下了门板,她看到薛大夫带着药童,从侧门往县衙去,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
城里闹了兵灾,她也就没有按照原计划的采购,临时改了主意,只去粮店买了二斗粗粮,到猪肉店割了两刀肥肉,另买了十来个鸡蛋,和寻常农村人采买的分量差不离,不招人不惹眼的装在新买的背篓里。
快离开的时候,经过布庄,忽然传来一声轻蔑嗤笑:“看那个乡下丫头,真寒酸,大脚趾都露出来了!这城里的风气啊,就是叫他们给带坏的!”
叶青鸢站住了。
那两个站在布庄前面嘲笑她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丫鬟,发现说话引起了叶青鸢注意,丝毫不在意,反而笑得越发大声。直到里头传来一声轻唤,这俩人才停了下来,扭身进了门。
看到自己磨得毛了边的衣裙,露出大脚趾的草鞋,叶青鸢倒也没生气,反而觉得她们笑得有道理。她也抬脚进了布店。
才一踏进布店,店小二挥舞着拂尘上前驱赶她:“去去去,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穷鬼滚出去!”
叶青鸢摸出一块银条儿,说:“我就来看看,也不行吗?”
金钱打人牙齿软,店小二顿时变了脸:“可以,可以。不过这么点银子,只能看外间大货哈。切勿惊扰了里面雅间的贵客们!”
叶青鸢也不计较这赤裸裸的把人分三六九等,说:“我是乡下来的,什么都不懂。你给我介绍下?”
店小二见有生意做,指着靠墙角的几匹布料说:“你们在乡下,要劳作,要日晒雨淋的。那边的粗麻布最适合了,耐磨,耐脏,透气,凉快!如果嫌麻布薄的话,粗棉布也可以!就在旁边堆着。”
问明白了,麻布最便宜,10文钱一尺,粗棉布就要20文钱了。叶青鸢看了看,只有靛蓝、石青两种颜色,就说:“大哥,麻烦您直接帮我量个两身衣服的料子就行。棉布、麻布都要的。”
店小二这会儿确认她是真买东西了,虽然买的是便宜货,可蚊子腿也是肉啊,就又增三分殷勤,“行啊。你这么点身量,要不了几尺布料的。”
叶青鸢就笑了:“不光是给我做,还要给我男人做。我男人这么高呢。”
她贴着门框,比了个大约1米8的高度。
店小二笑容越发灿烂:“哟,没想到年纪轻轻的,是个嫁了人的小娘子呢!小娘子嫁了个身量高大的好汉哇。行行,我一定足尺给你。”
他拿出尺子,给叶青鸢量好了布料,拿大剪刀剪了,卷吧卷吧用牛皮纸裹好:“一丈二的麻布,合共120文钱。棉布会缩水,给你扯了一丈五,合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