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姨娘说,“那便不打扰你用膳了。”
说完带着林心琼出了墨清院的门。
走了一会儿,林心琼终于察觉出了异样,“阿娘,为何三妹不喊我二姐了?还直呼三哥的名字?”
江姨娘赶紧说,“不喊便不喊,有什么打紧的?”
“可是长幼有序,她这样直呼兄长姐姐的名字会被认为是……”
目无尊长四个字还没有出口,就被江姨娘急急打断了,“别胡说!她这么喊,自然有她的道理!”
林心琼自小胆小,也不敢再争辩,忽又想起林墨刚才说的话,捂住了嘴巴。
她半天才小声问,“阿娘,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江姨娘说,“还不到时候告诉你。你日后自然会知道的。现在你只要记得,多与墨儿亲近亲近,将她真正看成家人就行了。”
“那茹胭那边……”
“墨儿不是说了,她会处理吗?茹胭再递帖子来,阿娘就替你回绝她。林家二房那边,尽量少来往才好。”
——
林墨回到书院的时候,柳瑟非常吃惊,“你究竟怎么了?前几日为何是那湘月公主来替你告假?”
林墨沉默一瞬,说,“我有些不太舒服,住在了湘月
公主的紫阳宫内。”
柳瑟“哦”了一声。
她又想起一件事来,非常惊奇地说,“你不在的这几天,京都城都翻了天了。湘月公主和你说了没?”
林墨摇头,“怎么?”
“李大将军和李二公子被捕入狱后,听说李太傅一夜白头,给李家外放的二品大员青州刺史李元真写信。眼看着昨日李元真就要到家门口,谁知廷尉军杀了出来,立刻将李元真拿下,说是他勾结外贼,背叛朝廷。李家出了文武两个二品以上大员实属不易,当初李太傅为让自己的儿子得到重用自己从朝堂上退出来。李元博父子入狱,李元真就是解救李家的希望,谁知刚回来就遭到逮捕。看来,李家这次是真完了。”
林墨问,“那个青宁郡主到底去哪儿了?”
柳瑟凝眉,“说来也怪,好多人都说那日在京都府尹大堂上明明见到李枫婕,可是忽然就不见了。现在谁也不知到李枫婕的下落。”
京都没有人知道李枫婕的下落,可是应州却有人知道。
李家在应州有一个旁支,主事的还是李枫婕自小熟悉的最小的表弟,李宜鑫。
李太傅共有三个儿子,最不起眼的就是三儿
子李元浩。李元浩是庶子,自小不得当家主母的重视,文不成武不就,还在三十岁那年骑马摔断了脖子,留下李宜鑫一根独苗。好在李宜鑫还算是个读书的料,前几年中了进士,被外放到应州当个小县令。
原本以李家的文武优势,外放个三年,回京是铁板钉钉的事。
可是李家突然出了大事,收到信件的李宜鑫懵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不过李家有祖父在,总不会垮掉。
他呼出一口气,凝神处理政事。
这时门外有人报说有个人来寻亲寻上门了。
他让人进来一看,来人衣裳蓝缕,满面黑炭,仔细一看,竟然是祖父来信说在京都城消失个干净的齐枫婕。
他一时不知道族谱上的细节,自然也不知她改姓了李,连忙起身相迎,“郡主姐姐,你怎么到了此地?”
李枫婕一见他,立刻大哭起来。
她一路上经受了许多波折。
头一天背着沉沉的包袱,实在走不动,便在一处镇上歇脚,找马房买了一匹马。
哪知从沉重的包袱里掏银子的时候,就被旁边的贼人盯上。贼人一路骑马跟着她。她一心想找个舒适的客栈,挑三捡四的,骑马进入
一处偏僻的巷子时,那两个贼人直接就出手抢了她的包袱,骑马而逃。她一向心高气傲,何曾遭遇过被人抢劫,立刻大怒着拍马追了上去。贼人将她引出城,往荒山中逃。
李枫婕却不知危险将至,一心想拿回那沉甸甸的包裹。谁知到了一个小树林旁,贼人下了马,几个回合就将她打晕了,往小树林里拖。
一个时辰之后,两个贼人心满意足地出了小树林,原本想要翻身上马,想了想又回到了小树林……
李枫婕醒来的时候,不仅发现自己失了清白,还被劫掠到了一处土匪窝里。整整三天,除了吃饭的时间,就被强制着干那肮臜之事。那三天过得简直是生不如死,直到出了血,那个送饭的婆婆才好心劝着山匪们让姑娘休息几日,否则若是一命呜呼不就又没了乐趣?她又假意逢迎两句,才得了山匪们让她歇息的恩典。
她这才得到了休息,好在她从小养尊处优,身子底子养的不错,歇了两日,觉得有些力气了,求了那婆婆将她藏在浆洗的脏衣服堆里,又求婆婆谎称她逃跑了,趁着山匪们下山寻找她的功夫,慌忙逃走了。
她将脸涂黑,一路
扮成游民乞讨往最近的应州而来。这才到了家中见到堂弟,最后紧绷的心神猛地放松,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李宜鑫安抚好她的情绪,让下人带她去洗漱换衣,然后提笔写信给祖父李太傅。
远在京都城的李太傅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