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放进他碗里。
自然而然的动作,体贴入微。
桌上人眼观鼻,鼻观心,嘴上不说,心头都明白了这个年轻人的地位。
裴昱行继续剥虾,听堂兄们聊天。
是生意上的事情,裴昱行涉及的领域其实非常多,只是不显露山水,很低调。
开着自己的工作室,手里人脉是他人无法企及的程度,资历浅的艺人冲着阶梯的名头,然而在娱乐圈侵染多年的老手,目标永远是裴昱行。
他捏住的可不只是国内那点资源。
作为各类国际电影节的座上宾,与许多知名大
导相识,为他指缝漏出的那一点,不知道多少人暗中扯头花。
阶梯最值钱的,是他们老板。
言家吃饭讲究食不言寝不语,言蹊没参与话题,认真吃着碗里的食物。
今天倒是把戒指戴上了,筷子捏在手里,无名指上的银环就很明显。
两人挨在一起,腕表同时露出来。
裴家姑姑挑眉,向母亲调侃:“当初我三十岁生日,求您都不肯为我定这只表,现在倒是舍得了。”
裴老太太看她一眼:“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裴昱行莞尔:“等什么时候你结婚,我送你。”
裴家姑姑哼了一声,扬着漂亮的下颌:“爸妈都不管我,你反倒操心起来了,果然是家中最疼的孙子,带个对象回来都是放在心尖上的,我这女儿只能靠边站。”
裴老太太严肃了脸:“胡说八道什么。”
架势摆得凶,没什么威慑力。
偏爱得明目张胆。
桌上儿媳们低头吃饭,并不交流什么。
唯一的亲生女儿,能一样么。
家中儿媳五个,除了老大老二的在国外管不着,剩下的三个,哪个没看过老太太脸色。
当初殷商岚还在的时候,老太太火力全在她身上,一个手段凌厉,一个是块硬骨头,斗得火热朝天,谁也压不住谁。
四儿媳与五儿媳反倒没什么存在感,躲过一劫。
儿媳妇是个讨厌的,生的孙子却很出息,年轻的时候叛逆狂妄,现在倒是个狠角色,几个叔伯都要高看他一眼,不敢与其争锋芒。
想到这,桌上有人没了胃口。
“Banloce的珠宝套,从拍卖会带回来的,两天后到你手上。”裴昱行将重新剥好的虾肉放进姑姑碟子里:“现在嘴巴堵得住了吗?”
裴家姑姑笑靥如花:“你让我用胶带封上都行。”
“不用。”裴昱行淡淡道:“别欺负他就成。”
裴家姑姑:……
吃了一嘴狗粮,突然觉得手里的虾不香了。
言蹊耳廓发红,羞得恨不得钻地底去。
然后悄悄摸摸的,在桌子下面狠狠踩了丈夫一脚。
昂贵的黑色皮鞋多了一个鞋印,裴昱行面色不改,重新挑了块排骨给他,继续听叔伯及堂兄们聊天。
……
吃完饭大家各自去玩,家里孩子渐多,裴华厚老先生请人在雍和园修建了儿童游乐园,陪老人坐了一会儿后,小孩子被父母带走,屋内哗啦一下,瞬间少了一半。
年纪稍大的便没那么自在,工作忙事也多,回到家都歇不得。
裴昱行与叔伯被裴华厚老先生叫去了书房里,言蹊和另两个表侄在楼下陪裴老夫人打麻将。
因为言培礼老先生的关系,言蹊倒是会一些,爷爷手痒的时候,拉上他凑个人数。
打了十来圈,赢了小几把,还是输的多一点。
裴老夫人看
他的出牌,知晓是小年轻让着自己。
裴昱行下来的时候,就给孙子告状:“管管你家这个,打牌就打牌,瞧不起我怎么着,需得他让?”
说着抱怨话,表情却不是那么回事。
故意炫耀呢。
言蹊微微笑,自摸六筒,正要推牌,被裴昱行一把按住,然后抽了一万打出去。
言蹊:?
“再等两张,凑个极品。”男人就站在他身后,左手撑在桌子上,微微弯腰,身躯如山般将人围住。
言蹊一侧头,鼻子差点撞上男人的喉结,半边咬痕隐没在衣领间。
什么时候咬的已经不记得了,情浓时意乱情迷,激动难耐,似乎裴昱行的头发都被他扯掉了几根。
不是随时都很激烈,偶尔慢悠悠的,舒软绵长,会简单接个吻。
哦,还骗他说外面有人。
吓得全身紧绷,感觉更加清晰,幸而大家都不住在一处,不然那样的动静,言蹊脸都没地方搁了。
是那时候咬的也说不定。
……活该。
言蹊淡定转回头,然而注意力却怎么都无法集中了,裴昱行叫他打什么就打什么。
“和。”
裴昱行双手从言蹊身侧绕过,将牌推到,捡过老太太刚出的牌:“给钱吧。”
裴老夫人:“……”
她盯着孙子:“你故意的是不是。”
“怎么会。”裴昱行微笑:“运气罢了。”
然后低头看自己丈夫,伸手挠他下巴:“下次不用客气,免得白惹人嫌弃。”
裴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