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后看向殿门外道:“齐子蛰这趟打胜仗回来,这天下,便是他的,再没人敢二话。” “传来捷报的时候,便是天佑这个可怜孩子丧命的时候,那些归附齐子蛰的人,绝不会让天佑多活片刻,定要赶紧立功,迎接新帝。” “你,也只能臣服。” 她收回视线,“若齐子蛰这趟回不来,原本依附他的人,定要生乱,绝不肯臣服你这个女子。” “男人不容许一个女子明晃晃骑在他们头上。” “他们啊,会另外拥立有皇家血脉的男子为帝,再对你下手。” 李丹青脊背有些发冷,抱着手臂道:“孙女不会坐以待毙。” 郑太后道:“你没有兵权,动弹不得,能有何良策?别提什么人心,人心在强权跟前,只会瑟瑟发抖。” 她看着李丹青,“乐阳,你既然选择在子蛰出征前与他成亲,那么,就该借机谋算到底。” 李丹青看看左右,确实无人,低声道:“皇祖母认为孙女该趁这时机怀上一个孩子么?” “在子蛰传来捷报时,废了天佑,让人送天佑到封地,给他一条活路。” “而我这里,膝下已有一子,赶着时机,说此子不同凡响,造势捧他上帝位。” “子蛰归来,在种种形势下,自然也要护着儿子坐稳帝位。” “彼时,我 为太后, ◣(), 齐心拥立儿子。” “我们两边的人,也只好齐心了。” “如此,各各保下了命。” “且天下太平。” “若子蛰不能归来,则另做谋算,总要保着命。” 李丹青压着声音,“可是,方御医给孙女诊过脉,孙女这体质,并不易怀上。” 郑太后含笑道:“都想得如此通透了,能不能怀上又有什么关系?” 李丹青一怔,接着恍然。 哟,姜还是老的辣。 过得一个月,能不能怀上,都要宣布怀上。 没有怀上的话,到了月份,自然要秘密抱一个孩子进宫,充当自己儿子养着。 以她这体质,怀上其实也不是好事,太冒险。 祖孙又说了片刻,李丹青方才告退。 回至永和宫,内侍来禀,说谢夫人求见。 李丹青虽有些倦,还是道:“请她进来!” 谢夫人到得殿前,也不敢拿婆母的款,先行礼道:“给殿下请安!” 李丹青并不打算回礼,这一次回礼,以后就要一直回礼了,没必要。 她坐直身子道:“老夫人请坐!不知道老夫人进宫有何要事?” 谢夫人落座,一时见李丹青不冷不热,心下有些不快,但很快按住了。 她直接道:“臣妇求殿下这几日多多进补,调整好身体。” 她可是记得,李丹青初上京进侯府时,方御医给她诊了脉,当时说她体质弱,气血不继。 像这样的,一般不易受孕,可子蛰过几日就要出征了。 李丹青点点头道:“适才皇祖母也叮嘱过了,这就叫方御医过来,请他开一个进补的方子。” 谢夫人闻言,心头郁气又消了。 她甚至畅想了一下,若李丹青生下一个小娃娃,那小娃娃是何模样。 她一直不喜李丹青,但心下也得承认,李丹青极为出色。 至于自家儿子,那更是才貌双全。 两人若能生下娃娃,娃娃集齐父母的优点,该是如何聪慧如何好看。 谢夫人说毕,见李丹青脸有倦色,想起儿子之前身上中了药,那昨晚…… 她识趣,马上告退。 李丹青见谢夫人走得快,不由失笑。 嗬,盈月之前还为她忧心婆媳问题,深怕谢夫人不好相处,会挑着机会难为她什么的。 真是杞人忧天。 她身为监国公主,若还要看婆婆脸色,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所有的婆媳问题,本质上是权力问题。 不外是被欺压的媳妇终于熬成了婆婆,晋了一级,以为自己从此也是行使权力的人了,但她这个权力,只能朝儿媳妇使。 她能欺负的对象,只有儿媳妇。 当儿媳妇权势比她大的时候,她也只好收起婆婆的威风。 至于某些明明权势 比婆婆大,竟还要俯首帖耳,任婆婆搓揉的,那是脑子有问题。 李丹青困倦,有些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