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佩刀立马横在胸前,把谢劭护在后,“谢兄,快走。”
他裴元丘今最在乎的什么,自己比谁清楚,不就他这个唯一的后人吗。
当真讽刺。
裴元丘果然变脸,“裴卿,过来!”
裴卿扭头看着马背上那位威风赫赫的大人,丝毫不给情面,“裴大人助纣为虐,就不怕遭报应?”
裴元丘一道冷哼:“我倒想知道,你想我遭何报应。”
“断子绝孙。”
裴元丘太阳穴两跳,气得心梗,久久说不出话来,旁巡捕等着他的示下,催道:“裴大人。”
裴元丘终究一咬牙,“拿下。”
裴卿一刀挑开刺过来的长矛,急声同旁的人道,“谢兄先走,他不会将我何。”
太子明显下死,来的上战杀敌的士兵,谢劭躲过当头一记长剑,弯刀顺势一划,割破对的腕,趁机往后退两步,与裴卿脊背相抵,“未必,裴元丘怕做不主。”
裴卿自然知道,自己想找死,谁也救不,包括他裴元丘。
但今夜能遇到裴元丘,已最大的幸运,裴卿一刀斩断对的长矛,抬脚踢开冲过来的士兵,“能活一个一个,总比在这陪葬强。”
谢劭确实也没料到碰上的裴元丘,扫一圈地形,低声道:“往左退,去悬崖。”
有裴卿在,他裴元丘不会放箭,只要对不下死,他们便有活下去的机会。
裴卿明白过来,配合着往左侧攻击。
两个三脚猫功夫的纨绔子弟,再有本事,怎抵得过上百精兵,以卵击石罢,早晚就会死在这儿。
马背上的裴元丘死死地盯着裴卿,一颗心悬起来,随着士兵里的长剑长矛一上一下,简直就一场折磨。
心中又怒又恨,但凡那王氏肚子能争口气,给他裴家留个香火,自己也不至于指望这么个蠢货。
包围的圈子越来越小,几人被逼到一块儿。
谢劭还在往左侧退,看出来他的意图,王府的侍卫和闵章跟着他齐齐往左侧攻击。
闵章一持刀防御自己的侧,一抓住士兵中长矛,用足力气推着对后退,旁边侍卫一刀砍在士兵的剑,刀锋破一个缺口,丝毫不松,大吼一声,刀口顺着剑往下猛推,刮起细碎的火花。
能跟在靖王边出生入死的人,非凡俗之辈,心中牢记靖王临走之前的交代,务必保住谢公子命。
趁此功夫,一名侍卫蹲地,另一名侍卫突然跃起,踩在他肩头,以体猛然扑向后的士兵。
外围的士兵防备不及,被推到一片,围起来的圈子终于撕开一道口子。
侍卫死死地压住下的士兵,头嘶吼道:“谢公子先走!”
要稍微一迟疑,等士兵反应过来,口子很快便会合上,谢劭不敢耽搁,提刀同裴卿,闵章一道冲出去。
到嘴的鸭子,还能在眼皮子底下跑不成,巡捕怒吼道:“拉弓!”
这一拉弓,还能有活口?
裴元丘眼皮一跳,及时出声阻止:“慢着,捉活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被裴大人那一拦,弓箭略犹豫片刻,前面的人已经钻进林子,错失最好的机会,巡捕气得策马亲自追去。
—
有谢劭断后,靖王的马匹畅通无阻地奔向通往东的山头。
起初温殊色头还能看到火光,后来火光瞧不见,只能听到刀枪的厮杀声,即便人不在跟前,眼睛看不到,却能清晰地感受被那股逼入绝路的恐慌。
她不敢去想,他此时的处境。
从未这般慌过。
当年母亲走时,她不懂何为人生不能复生,以为她去很远的地治病,总有一天会来。
后来明白她再也不会来,也早已熬过最为难过悲伤的那段时光,没尝到那份渐渐失去的痛苦。
今她却切切实实地体会到,前一刻还陪着自己坐在马车内说笑的郎君,正在离自己远去。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同娘亲一样,这辈子他或许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想起新婚当夜,郎君看到自己惊愕的神色,气愤地扬言要将她抬温家,却在二日把自己的屋子让给他。
自己把他的家败光,他气得倒仰,并没有迁怒她,甚至自己受着饿,还给她买咕噜肉。
一边骂她个败家子,一边又能把自己所有的俸禄交给她,“小娘子省着点花。”
想起他一次牵她,吓唬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