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心中却是不断的捉摸着。
“扶苏此人看似仁和,实则却很有帝王心计,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一定不会在乎赢文身上的血脉问题,会用最后的时间给赢文铺路。”
“而陈氏则更是重要。”
方宇眯着眼睛,脸上划过一抹嘲讽:“陈氏的门生故吏遍布朝堂天下,想要击垮秦国,就必须是先要击垮陈氏。”
他望向众人:“天下间,谁能击垮陈氏?”
项梁等人陷入了沉默当中,谁能够击垮陈氏?
知道这个答案的人还没有出生,因为能够击垮陈氏的人也同样没有出生。
项梁皱着眉看向方宇:“先生,那我们应当如何?”
方宇微微一笑:“你们认为天下间没有人能击垮陈氏是么?”
他脸上的笑容让人看着便觉着畏惧,项梁的眼睛却猛的一亮,他看向方宇:“难道先生有什么妙计?”
“您知道谁能够击垮陈氏是么?”
方宇闻言只是微微一笑:“自然。”
“陈氏并不是无懈可击,并不是天下无敌啊!”
“那个人快要出现了。”
.......
昭元五年,这是赢文成为太子的第一年,但是他的年纪放在这里,尚且还没有真正的上手家国大事的政务,毕竟就算是想要为赢文铺路,扶苏也是知道什么叫做“循序渐进”的。
毕竟若是一个不小心,那就不是“铺路”,而是提前把路掀翻了。
赢文天生聪慧,白日里跟在陈居的身边看陈居处理政务,晚上则是回到宫中,扶苏亲自指点。
两相之下,赢文倒是飞速的进步。
这对于秦国来说,对于赢文来说,甚至对于扶苏和陈居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而朝廷的官员们也逐渐的习惯了这位太子的存在,并且也习惯了回复他们的奏疏上面时不时会出现些稚嫩的字迹。
太子当政。
所有人的脑海中第一时间都浮现出来了这样的文字,他们心中清晰的认识到了,这是皇帝在为太子铺路。
可是为什么?
目前为止,皇帝不还在春秋鼎盛的年纪么?
怎么这个时候就开始给太子铺路了,并且还有点急不可耐的样子?
没有人是笨人。
一部分聪慧的朝臣已经将皇后暴毙、陈居入宫、扶苏立太子且为其铺路这几件事情中明白了一些什么,将这些事情串联起来的人都有些下意识的害怕,不敢继续去想。
这其中所蕴藏着的皇家密事,大概不是他们能够参与进来的。
其中明白最多的一个人,叫做李斯。
大秦左相,李斯。
李斯在晚上想明白这个事情之后,立刻就一改之前不怎么配合的态度,开始非常积极的配合起来太子的相关事情。
就像是对待皇帝一样用心。
在这样的环境下,昭元五年就匆匆的过去了,一眨眼,来到了昭元六年。
这一年中,朝臣们都已经看出来了扶苏的身体正在逐渐的变差,甚至开始不断的咳嗽、罢朝,处理的政务奏疏中,那依旧略微有些稚嫩的字迹越来越多。
人们逐渐的意识到,这位登基方才五年的皇帝只怕是真的撑不住了。
于是,有些投机者开始提前站立在赢文的身侧。
虽然下一任皇帝如今尚且年幼,但是处理政务方面已然没有什么问题,更何况这不是还有陈氏在么?
难道陈氏辅政的年间还少了?
往前数一两代人,在秦国尚未曾一统的时候,秦王年幼而令陈氏中人监国的事情还少?
所以没有人在意这个事情。
因为他们认为,政权的交接一定会稳步进行,并且不会出现任何的意外。
这是陈氏的信誉,也是陈氏的强大势力所彰显的。
........
昭元七年,秋。
扶苏病倒了。
当皇帝病倒的时候,臣子们应当是要担心的,应当是要忧虑的,至少应当是要准备干一些什么事情的。
但这些在昭元七年的这个秋天统统没有出现。
天下风平浪静。
因为有一个庞然大物坐立在这天下人的头顶,让那些想要趁机浑水摸鱼的人害怕畏惧甚至不敢动弹。
他叫做“陈氏”。
一个庞大的、几乎无人可以抵御的家族。
这个家族的触角几乎触碰到了秦国的每一个角落,他们的门生故吏遍布天下。
于是,人们臣服于陈氏的威严之下,并且保持“平静”。
章台宫
灯火通明的章台宫再一次迎来了这个帝国掌权者的病重,甚至是即将崩殂。
天空中落下些许秋雨,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天地之间似乎都因为些许的寒意而变得冰冷了。
扶苏躺在病榻上,神色十分平静。
对于他来说,他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毕竟这三年的时间他已经将自己要做的事情全部做完,并且为他的儿子打下了进一步发展的根基。
只要,只要大秦的下一位继任者不出现任何的错漏之处,那么秦国便可以完成从他父亲那个年代开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