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说不是胡亥利用了皇后,也不是皇后利用了胡亥,而是双方的互相利用。
因为他们的共同敌人本来就只有一个。
“吱呀——”
沉闷的声音响起,胡亥挑了挑眉头,看向大殿外走来的扶苏,脸上挂着平和的笑容,他好像是接受了这一切的结局一样。
“陛下来了?”
他并未称呼为“皇兄”,反而称呼为“陛下”。
胡亥拿着手中的酒爵,在自己的口中倒了一口,琼浆玉液从其中倾泻而出,落入口中:“只是没有想到,来的竟然是陛下,而不是陛下的铁鹰士卒。”
他嘲讽的笑了一句:“难道陛下还想留着我这个罪人么?”
胡亥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被发现了之后,就只有一个“死”字,而他在这宫中也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谁料想扶苏却只是神色较为严肃的走到了胡亥的身旁,他的眼神中带着某些锐利:“你为何要这么做?”
为何?
胡亥愣了愣,倒是没有想到扶苏竟然会来问他为什么,当即大笑出声,声音中多了几分愤怒的踉跄。
“为何?你说为何?”
他怒目圆睁,满脸狰狞:“父皇最喜欢的人本来是我!继承这皇位的也本来应该是我才对!”
“可是为什么最后登上皇位的人是你!”
“凭什么是你?”
扶苏一脸不解的看着胡亥:“你为何会认为,父皇想让你成为二世皇帝?”
他看着胡亥,语气平静的说道:“父皇从头到尾都没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才会宠爱你,并且对你不学无术的事情没有丝毫的质疑和不满。”
“你生来就不可能成为皇帝,登上这个位置。”
扶苏看着胡亥,像是解释,又像是杀人诛心:“所以你本就是没有什么希望的。”
“而我乃是父皇长子,更是嫡子,这皇位由我来继承,难道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么?”
他歪了歪头,像是有些不解:“所以,你就因为这个原因,帮助六国余孽来毒害我么?”
胡亥双眼通红的盯着面前站立的扶苏,脸上的愤怒已经无法掩盖。
扶苏见着胡亥的样子也有些意兴阑珊,他摆了摆手说道:“原来竟然是这种无趣的理由,真是让朕失望。”
他不再说什么,只是回过头朝着不远处走去。
“传朕的旨意,自此之后没有朕的命令此宫封禁,除却日常所需由人送来之外,不许此宫之中的任何人进出。”
树上的落叶缓缓的落下,天地之间仿佛一片寂静。
而等到扶苏的身影消失了之后,周围的士卒也全都褪去,整个宫中只剩下了胡亥一个人。
这个时候胡亥的神色才缓了过来,他小声的、害怕的看向某个方向,那是他床榻的方向。
床榻下的地板轻微的移动,从中走出来了一个人,正是赵高。
胡亥低声讨好的说道:“老师,您说的竟然是真的。”
“只要我这样说,扶苏就一定会放过我。”
他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恶毒的笑容:“这样,我们就有机会继续图谋大事了!”
赵高从下方走了出来,一瘸一拐的,脸上的笑容同样绽放:“是啊,只要活着,一切都还有希望。”
“只要活着,一切都不是什么问题.......”
...........
昭元四年,皇后因病逝世,二世皇帝大悲,又因为和皇后的情谊,所以身体悲痛不已,在病了一场之后宣告了太子的位置。
而这个位置毫无疑问的落在了扶苏长子赢文的身上,这一点波澜并没有引起天下人的注意,甚至就连朝堂上的人察觉出来不对劲的也不多。
他们只知道,某个晚上宫中好像出了什么大事,所以右相陈居被传唤到了宫中。
而当晚进出皇宫的也只有陈居一个人。
正是因此,向陈居打听当晚事情的人并不少,陈居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
某处深山当中
项梁等人的脸上却是带着满满的兴奋之色,他们都听闻了皇后病逝的消息,当然也都听闻了皇帝得了场大病的消息。
而从皇后病逝的那个晚上开始,咸阳宫中就再也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了。
这对于项梁等人来说恰恰是一个好消息。
没有消息传出来,代表着宫中的人全都被大清洗了一遍,而为什么宫中突然要开始清洗?
那必然是因为他们的“计谋”成功了。
项梁更是抚掌大笑着说道:“恐怕不是扶苏大病一场,而是中毒了吧!”
他得意的说道:“那毒可不仅仅是魏国王室的收藏,更是加了一些当年楚国王室的东西!几种剧毒混合在一起,再加上魏氏女以身养毒,天下之间能解毒的人能有几个?”
“只怕一个都没有!”
项梁笃定的看着方宇说道:“先生妙计,扶苏死定了。”
“而扶苏一死,只怕天下又要乱起来了吧?”
方宇却是微微摇头,他嗤笑一声:“天下大乱?你们小瞧了陈氏,也小瞧了扶苏啊。”
他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