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绪男女之间的情愫都扯不明白,面对两个男人的破事,更是糊里糊涂。
乍一听池愿主动提起沈修沅回国的消息,谢绪抓着门把手无言半晌,试探着问:“你要回去?”
池愿不答,手指攥了又松,自顾自说:“他这次回来应该就不走了,其实半年前他就有动作了,几个国外的公司都有他信得过的人在,倒是国内不稳,趁着他天高皇帝远,猴子也想称霸王。”
“我……”池愿用力按住虎口,将不住颤抖的右手藏在办公桌下,“我帮他处理过几个人,只是终究名不正言不顺,怕被人察觉,还是没能护公司的周全。”
“池愿……”
不放心池愿的状态,谢绪索性不急着离开,给司机打了通电话,让司机帮忙去医院接人,他关好门,走回办公室,在池愿跟前坐下,深深叹出口气,劝道:“要是真的放不下,就去看看吧。”
池愿下意识摇头。
“那你待在这儿折磨自己就有用了吗?”谢绪心头怒火大起,“你看看你把自己活成了什么样子?”
“不是因为他,而且现在也没什么不好。”池愿抿了下唇,像以往一样摆出挡箭盘,“公司忙,最近又,又得签个合作,港湾那边出了新政策,能和他们谈拢,我们也能吃点儿政策红利。”
“我去。”
谢绪冷哼一声,堵住池愿想争论的话,“除非你信不过我。”
“……”
池愿扣着手心,又说:“那粤区那边,上次市场部还在说……”
“我又不是死的。”
办公室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来人一头成熟大波浪,浓妆艳抹,高跟鞋鞋跟比手指都细。
她往桌上丢了封请柬,“刚拿到的,粤区老总女儿的百日宴,我让人备了厚礼,到时候我亲自去。”
“你又不敲门。”池愿看着她就心累。
女人不在意地摆摆手,“知道了,下次一定。”
怕她将鞋跟踩断,谢绪二话不说给她抬了把椅子过来,朝池愿的方向努努嘴,再冲她挤挤眼,“你劝劝?”
女人坐下,朝谢绪一勾手,谢绪立马懂了,在办公室翻翻找找出一条鹅黄色小毯子递给她。
用毯子盖住大腿,女人翘起二郎腿,毫不遮掩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在桌上点了点,无不嘲讽道:“要是能劝得过来,他至于现在还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吗?”
池愿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邹、韩、月。”
“听到了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邹韩月耍赖一样堵住耳朵,“再喊聋了。”
池愿动动嘴唇:“我当初就不该心软。”
“说什么呢?”邹韩月嗔怪地瞪他一眼,“怎么我也是你的旧追求者吧,谈当初的事情伤感情啊。”
“……”池愿按按太阳穴,“你说的对,情书我也不该收。”
邹韩月噗嗤一声笑出来,“行了,不逗你了。”
她话音一转,和谢绪对视几秒,斟酌道:“说真的,这边有我和谢绪,你……五年没回过宁城了,就回去看一眼能怎么样呢?”
“非要较什么劲?沈修沅都回来了,你心眼子也别那么死。”
谢绪附和:“韩月说得对。”
“逃避没用的。”邹韩月放轻声音劝,“你看我,高中一股脑装瞎装孙子,最后落得个什么下场。池愿,别让自己后悔一辈子。”
“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不就在于一个‘忍’字么?”
“你忍着感情,”邹韩月眸光暗了下来,“而我为了我妈能过上舒心日子一忍再忍,最后自己……没了,我妈人也没了。”
四年前,她晚了一届考入首都最高学府,和池愿选了同一位导师,成了池愿的直系师妹。由于高中的旧交情,她和池愿、谢绪之间的关系慢慢升温。
远故乡,她最放不下的就是宁城的母亲。每每得空,总要从首都飞回去。
直到……她被躁郁症日益严重的继兄堵在路上,关进屋子里迫害。
她没关系,二十一世纪,女子从不囿于罗裙下的清白,爬起来站直身体,往后依然能有所作为,她早晚会讨回一个公道。
但她不知道,那畜牲录了视频,竟然把视频发给了她的母亲。
母亲受不住,悔恨万分,给她打的最后一通电话,是在哭诉,哭她不该嫁进豪门,哭她对不起她。
邹韩月终究慢了一步,赶回去只见母亲遗像和布置森然的灵堂。
而那畜生,竟然在母亲的葬礼上,冲着她笑。
她恨不得撕烂他的嘴,冲上去便给了他两巴掌,疯了一样嘶吼:“我妈不是小三,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你看不惯她,好,我可以带她走,你为什么要害死她?她……她是真心待你的啊。”
继兄抓住她的手,狠狠将她箍在怀中,大笑着告诉她:“不,我就是要她死,我更要你生不如死。”
这场丧心病狂的算计于邹韩月而言是地狱。所幸天无绝人之路,继父存着良心,不肯继兄做得太过,放了她自由。
也许是母亲在天上看着,不忍心她浑浑噩噩,邹韩月回到首都后,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