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月光从窗户透了进来。
魏如从熟睡的男人身旁缓缓坐起。
她眼角微红,把破碎的衣裳拢在怀里,拳头攥得死紧。
全身酸痛发软,嘴唇上火辣辣地疼,处处提醒着她方才男人的暴行。
即便周遭一片漆黑,她也能预想到自己身上肯定青一块紫一块的。
在药香的作用下,他不顾她的挣扎,要了一遍又一遍,才满足地翻身睡了过去。
往好了想,幸运的话她这一次的生子任务可能就完成了。
只是...以后月份大了,肚子隆起恐怕要瞒不住了。
想起楚廷渊对背叛之人的狠毒惩罚,她不自觉地抖了抖。
这层皮,她还想要呢。
她经常到天香楼找花若兮叙旧,这房间的衣柜里有两三套备用的男装。
熟练地换上,她蹑手蹑脚地来到暗门处。
天香楼是家高级妓院,平日里有不少道貌岸然的达官贵人前来取乐。
自然少不了前来抓奸的富太太们。
为了让客人玩得开心舒坦,天香楼每个房间里都有一个专用的暗门,暗道直达两条街后的一处小铺。
她凭着记忆进了暗门,临走前,往床上高大的人影看了一眼。
楚廷渊这一次睡得极为安稳,就连她走了也不知。
不知最好,你以后别来招惹我了...
她垂下视线,从暗道离开。
隔日,天香楼便遭了殃。
花若兮的房间里传来男人暴怒的叫吼,一件又一件价值不菲的花瓶古董被扔出房间,掉落在一楼花厅里。
破碎的巨响惊动了一众客人,有的人没拉拢裤子便走了出来,正想开骂,就看到楼内站满了士兵。
“昨日的女子呢?快给孤交出来!”
楚廷渊头痛欲裂,强烈的不适感让他心情更为不悦。
他睡眠向来浅,昨夜颠鸾倒凤一番,竟让他睡了个神清气爽的好觉。
那女子虽在花楼,可还是个雏,倒是干净。
既然这女子如此对自己的味,他不介意给她赎身,将她带回太子府当一个侍妾。
这本是无上的光荣,原以为醒来会看到女子乖顺的模样,没想到起身后翻遍了天香楼也找不着。
花若兮昨夜被打晕了,对女子的去向也一概不知,只说那是一个自己收养的孤女,无父无母,也不知是哪里来的。
那老鸨和龟奴不知哪里来的婢女,任由严刑拷打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楚廷渊周身仿佛结了一层寒霜,眼底风暴酝酿,随时爆发。
手下们不敢多言,只是低着头跟着回到太子府。
魏如回了太傅府,让下人准备一桶热水便遣走了他们。
魏太傅总爱夜宿天香楼,归来时常换了套衣袍,下人们早就习惯了,没有起疑。
魏如缓缓褪下衣裳。
布料划过身上时,竟传来一阵阵刺痛。
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身上红紫交错,锁骨胸口处还有几处牙痕,模样像是一只被欺负的小白兔。
“嘶————”
忍着身体的不适,她坐进浴桶中。
酸软的手臂抬起,上面布满了红痕,光是舀水已用上了全身力气。
水里特意加了些活血通络的药材,泡在里面感觉破碎的身子慢慢归位,舒服得不想出来了。
蛟的体质强横,休养了一会儿身体便恢复了大半。
可巨大的精神消耗让她昏昏欲睡。
闭目养神之际,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主子,快到给太子上课的时候了。”
一句话将她从云端拉回到现实。
她缓缓睁开眼,认命地起身穿戴整齐。
成了蛟后,她还留有冬眠的习性。
体力消耗太大,困倦感笼罩了她。
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眯了会儿,终于到了太子府。
想起男人俊美的脸,她总能想起昨夜的激烈。
黑暗的夜将人的感官全数放大,她的体温偏低,他在动情时尤为滚烫,两人相触,冰与火的交融让她颤抖得如同被冬雪压弯的寒梅,轻颤不已。
“魏太傅,到了。”
马车在太子府停下。
她抬头望着门上的牌匾。
这是来了无数次的地方,可今天的她对这儿尤为抗拒,心里传来一阵阵慌乱,恨不得转身就跑。
漫天飞雪落下,落在她的墨发上。
真冷。
拉拢身上的狐裘,打起精神进了太子府。
忐忑迈入书房,却被告知太子在另一处。
“太傅,太子正在湖心亭,邀您过去共饮。”
楚廷渊向来随心所欲惯了,在上课时候饮酒也不是什么寻常事。
她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心理防线泄气了些,重新深呼吸一口气。
跟着下人来到湖心亭,只见结了冰的湖面上倒映着一个绯清明月之人,男子面如冠玉,举止优雅,身上的狐裘更是为他增添一丝妖孽的绝美。
“参见太子。”
她下意识弯腰,不让对方瞧见自己通红的脸。
“魏太傅,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