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怕什么来什么。
天亮时,周醉终于等来了永禄钱庄的消息,但他一看却傻眼了。
周颐见他神色异样,急忙夺过纸条一看,瞬间生出杀了周醉的冲动。
周弘见二人这般反应,也凑上去看了一眼,立刻吓的缩着脖子悄悄退至一边,等待着大哥的雷霆之怒。
“都是你干的好事。”
周颐虽有冲天之怒,但也知道此时不是发脾气的时候,最终只是指着周醉低吼了一句。
“弘儿,去让公孙成来见我。”
片刻后,周颐语气如常的吩咐周弘。
周弘领命,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很快公孙成就走了过来。
“公孙大人,菱歌出事了,这是南安,我不便出面,还请公孙大人斡旋一二。”
不等公孙成坐下,周颐就开门见山,十分客气。
只是这客气让公孙成有些不自在,他反而是习惯周颐怼人的样子,不过他还是问了何事。
周颐就将菱歌被官府带走一事详略得当的说了一遍。
“可是菱歌姑娘在驿馆好好的,怎会去了郊外?”
周颐知道,公孙成定会有此一问,遂叹息道:
“是我,昨日我心情不好,说了她两句,谁知这丫头自幼被我惯坏了,一气之下竟然跑了出去,这菱歌虽说是我的丫鬟,但并非只是丫鬟。”
说完周颐十分不满的瞥了周醉一眼,心中暗自将其骂了数十遍,他怎么摊上这么几个惹祸精兄弟,等回去定要严加管教。
周醉自知这次将事情闹大,回瞪了周颐一眼,就立刻悻悻的将头扭到一边。
周颐的意思他听出来了,菱歌虽是丫鬟,可不是普通的丫鬟,看他对菱歌姑娘的重视程度,只怕是将菱歌姑娘当作妾室对待,所以此事必须慎之又慎,若是处理不好,只怕又是两国纠纷。
但在南安,杀人是重罪,轻则流放,重则砍头,公孙成知道其中的利害,遂说道:
“此事我先去县衙了解清楚后,再给先生答复。”
周颐也知道此事复杂,所以可以理解他的说辞,又指着放在床上的一套衣物说道:
“这是给菱歌准备的衣物,我行动不便,就让我三弟代我送去,公孙大人可否通融一二?”
公孙成看向衣物,发现竟然是上好的蜀锦,这样的蜀锦每年只得几十匹,价值千金,看来这菱歌姑娘在周先生心里地位非凡。
“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公孙成眼中的惊讶被周颐尽收眼底,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名贵的衣料,加上他模棱两可的两句话,足以让公孙成将此事上升到两国邦交,这样菱歌性命无忧矣。
公孙成一刻也不敢耽搁,告别周颐等人就直奔玉城县衙,同时他也差人去请了刺史于英,毕竟是在他的辖区出事,应该知会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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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菱歌杀人证据确凿,所以一进大牢就被戴上沉重的手脚链,压的她难以动弹,无奈,她只好找了一处角落,将自己隐藏的阴影中。
她的衣物皆被扯烂,此刻身上的外袍还是那个男子的,不过回城时,在衙役粗暴的推搡中,这件外袍也是风雨飘摇,难以遮身,所以她尽量将身体缩起来,以减少暴露在外的肌肤。
一夜的担惊受怕,加上大牢的阴冷潮湿,又让她的小腹又有些坠痛,好在这是癸水的第三日,虽痛倒还可以忍受,只是没了棉条,血将身下弄得黏糊糊的,有些难受。
也不知周颐知不知道她出事,应该会知道吧,毕竟这已经是第二日,他找不到自己定然会派人去寻。
但转念一想,昨日自己那般伤他的心,只怕他恨透了自己,怎么可能再关心自己的死活,这样也好,她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害了他。
菱歌一面想,一面又哭又笑,突然一阵铁链声将她的思绪打断,她赶紧举目张望,见是牢门被打开,进来的人正是那位公孙大人与周醉。
没有周颐。
一瞬间菱歌有些失落,但很快又想到,周颐腿上有伤,无法下地,便不再痴想。
公孙成与周醉巡视了一圈,最终在一处角落里看到一个人影,他们知道,那便是要找的人。
“菱歌姑娘,周先生知道你出事,让在下与周公子过来看你,并给你送些衣物。”
说话彬彬有礼,菱歌知道这是公孙成的声音。
周先生。
菱歌知道公孙成口中的周先生就是周颐,他还是知道自己出事了。
菱歌自嘲的笑了笑,公孙成不说她都忘了,在世人眼中他还是个让人敬重的先生,文采斐然,武艺超群,入世却也脱俗,不争名利,潇洒江湖,这样的人当真配得上一句“公子世无双”吧!
而自己这样的野草,怎堪与他并肩前行,她与他的差距犹如云泥,相隔万里。
“菱歌姑娘。”
公孙成许久听不到回声,忍不住又唤了一遍。
不过比起公孙成的谦和有礼,周醉显然没有那么多耐心,只见他直接过去将黑暗中的影子拉到烛火下。
菱歌毫无防备,就这样赤裸裸的接受二人的审视,衣不蔽体的耻辱让她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