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云曾听闻一有趣的故事,不知虞祖父可否有兴听上一听?”
忽然,萧鹿云放下手中的茶杯,神情严肃盯着神武侯询问,把站在旁边的姚吉都给问懵了!
萧少爷怎么好好讲起故事来了?
难道被打击的失了心智?
还是烧坏了脑子?
盯着他认真打量一番,姚吉又否认这个猜测,神情莫测的低头看向神武侯,主仆对视一眼,就听神武侯缓和道;
“不知是何故事,鹿云不妨讲来听听!”
不知萧鹿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的神武侯,耐着性子边喝茶,打算好好听一听这故事。
“说有一地主人家,有一日招了一对能干又老实本分的父子,经过一番相处后,这对父子的能力与本事让地主认可,便把大半的家产以及人手全交由这对父子打理……”
说到这儿,萧鹿云看了眼眉头微皱的神武侯,见他听的认真,心里也多了几分期待,又接着绘声绘色的讲起来;
“经过这对父子几年的打理,原本的小地主田产广增,下人奴仆更是数不计数,一跃从地主成为富甲一方的巨富,让周边其他县郡的富户都不敢轻易得罪,可就在这时,有人在地主耳旁谗言,说这对能力出众的父子恐会威胁他将后的地位……”
再次停下的萧鹿云抬头看去,只见神武侯一脸惊诧,虎目圆睁,额头青筋暴起,紧咬牙关隐忍不发,便知道他老人家听懂了。
其实,不光神武侯听懂了,一旁的姚吉更是听的心惊肉战,就是隔壁房里‘昏迷不醒’的镇国大将军,此时双手紧扒床沿,浑身肌肉紧绷,极力忍着情绪。
“后……后来呢?”
怎么听,怎么都觉得这个故事是在影射他们父子,乃至整个虞家家神武侯,颤抖的声音死死盯着萧鹿云问。
说是问故事的结局,不如说他是在问萧鹿云的真实想法!
他讲这个故事是何意思?
难道他也发现了什么?
或者,这件事已经明显到人人皆知,只有他们虞家不曾察觉?
不……
不可能!
这种事又怎可能人人皆知?
他们可是比谁都要脸面!
那这孩子又为何要说这番话?
难道他也有奇妙机遇?
脑子里一连串疑问的神武侯,盯着萧鹿云出神,这时轻柔好听的声音又缓缓响起;
“不久后,那地主果然动了心思,不但收回了这对父子的所有权利,甚至不惜痛下杀手,迫害了这对父子以及他们的妻儿老小……”
‘你们都死了,咱们虞家上下一百多人却被问斩,孙女儿想给你们收尸,可是找不到你们……’
萧鹿云的话碰触到神武和内心深处的恐惧,让他再次回想起虞杳曾经哭着说过的话,面前又一次浮现出一片血红,惊恐交加之下头痛欲裂,浑身轻颤,额头布满豆大的汗珠,神武侯痛苦的闭上眼睛;
“侯爷……”
姚吉脸色大变,赶紧上去扶住他惊叫一声。
而见这般反应的神武侯,属实出乎萧鹿云的意料之外,也让他倍感疑惑;
侯爷真的听进去了吗?
为何会有这么大反应?
难道他真的带入了自己?
若是这样的话,他便可彻底安心!
这样想着,萧鹿云紧紧握住手中的茶杯,忍着激动轻唤道;
“虞祖父,您可还好?”
闻言,头痛欲裂的神武侯轻挥开姚吉的手,坐着僵硬紧绷的身体,艰难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萧鹿云道;
“无妨,许是近日太过劳累,身子有些不适罢了!”
即便两人心知肚明,可神武侯依旧找了借口搪塞,但萧鹿云根本就不是好打发的人,尤其在这件事上,他不听到神武侯的表态绝不罢休;
因为,这关乎到整个虞家所有人的生死!
“虞祖父以为刚才故事中的父子如何?若是您的话,又该如何抉择?”
这个问题问的不能再直白了,就差给这对父子冠上虞姓。
此时的神武侯已经十分确定萧鹿云的用意,眼中带着感激直视他,重叹了一口气便开口;
“老夫自然会豁出性命保住妻儿老小!”
这个回答再一次出乎意料,但是萧鹿云还是不满意!
“鹿云以为不必如此大动干戈,在事态未恶化的那步之先,就让地主放下所有戒备,方乃上上之策!”
萧鹿云说完这番,就一口饮净杯中茶水,在神武侯和姚吉的注视下缓缓放下杯子,而后从容起身行礼;
“时辰不早了,虞祖父早些歇息,鹿云告退!”
说完萧鹿云转身朝外走去,长腿迈出门外,挺拔如松的身影立即淹没在夜色中,只传来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直到小院儿的门从外面关上,坐着愣愣盯着门口的神武侯才回过神来,表情木讷的转头看向姚吉;
“阿吉,他……”
神武侯颤抖着一只手,指着茫茫夜色说不出话来。
“侯爷——”
姚吉心疼的叫着,赶紧上前给他顺气儿,生怕神武侯一口气倒不上来给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