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雪儿却没太在意,总之是福是祸都得面对。大不了一死,死了说不定就能回到现代了。
她呵呵一笑,很想说“他爱当便当去,左右我也没丝毫兴趣”。
可看到细辛一脸的焦急和愤恨,又生怕她会疯掉,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接下来的话,便生生咽了下去。
“小姐,这么多年,这个赫连蓝风到底隐藏在哪,那些人,他是怎么召集起来的,奴婢目前都还未弄清楚。但这个人很危险,留不得。”
虽然梅雪儿并未想去争什么,可细辛此话说得没错。
看样子,这个赫连蓝风,比面前这个细辛,更疯狂、更残暴、更心机深沉、更有野心。
细辛好歹是出于对安平公主和母国的忠诚,而这个赫连蓝风,纯粹就是想立自为王。
天色已暗,梅雪儿叹了口气,“最后我还想问几个事。第一,忘利是否会制蛊毒?第二,他手中是否有一种毒,长期服用后会让人如同活死人一般。”
细辛回答:“蛊毒,忘利是肯定会制的,但据我对他的了解,他即便会,也决计不会去害人。况且这些年他老人家一心想着治病救人,就更不会了。”
梅雪儿问:“若是被赫连蓝风相逼呢?他会去做吗?”
细辛有些犹豫,但犹豫片刻后还是回答,“奴婢觉得,他还是不会。”
梅雪儿心里一个激灵:忘利不会,那莫非真是梅丞相?不,这绝不可能。
“至于小姐说的另一种毒。”细辛冥想片刻,摇头:“奴婢并未听过,但以前南越巫医司研制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秘药,奴婢所知,也只是一些皮毛,但听小姐说起这症状,奴婢觉得,这药十有八九是出自南越。至于忘利是否知晓,还得再问问他。只是,就如奴婢刚才所言,即便他知晓,也决计不会配制用在人身上。莫说这种阴损之毒,就连这个易颜,若非为了复国大计,他也是不会给奴婢的。忘利是一个极其讲原则、讲医德之人。”
梅雪儿:“若不是忘利,有没有可能是那个赫连蓝风?毕竟他跟在忘利身边多年,偷了去也是有可能的。”
细辛想了一会,“小姐说得没错,确是有可能。”
梅雪儿长叹一声:“听你说起这个忘利,如此有原则有医德的人,竟然会被赫连蓝风控制。他用了什么手段?”梅雪儿陷入了沉思。
细辛突然想到什么:“莫非,赫连蓝风悄悄在忘利身上种了蛊虫?忘利再有原则,可关乎自己性命,不,不是性命,蛊毒发作时,会让人生不如死,这样忘利倒是有可能就范。甚至有些厉害的蛊毒,还能控制人的思想。”
梅雪儿也想到了这一茬,若真是这样,杜铮所中的蛊,是否也是出自赫连蓝风之手,与梅丞相并无关系。
“既然忘利也懂得制蛊,那他自己不会解么?他可是南越的大巫医,这赫连蓝风再厉害也不会比他厉害吧?”
“小姐有所不知,这蛊毒不同于一般的毒,是以下蛊之人的血肉养成。要解此毒,需养蛊人同一部位的血肉。比方说,如果赫连蓝风以自己心头血将蛊虫养大,就只能以他的心头血去解毒,身体其他部位的血,没用。忘利也解不了。再说,这蛊毒也不一定是赫连蓝风养出来的,他身后还有高人也未可知。”
梅雪儿彻底绝望了,若下蛊之人不配合,这毒还真解不了。
杜铮只有死,忘利也只有死。要不就只能一辈子任人摆布,生活在极度痛苦和绝望中。
……
***
夜已深,真国京城丞相府,一片肃静。
春夜凉风习习下,整座府?,都似已沉睡。
今夜无月。
十条黑色的人影,在黑暗的掩护下,溜进了府里。
这些人身手极佳,没发出一丁点声响。
进府后,这些人便分散开来,像是在找什么人,或什么东西。
梅丞相从书房走出来,转身关上门,伸了个懒腰。
黑暗中,耳边突然传来一阵不易察觉的破空之声。
梅丞相驻足,却未躲避。
那柄闪着寒光的刀,在他眼前不足半尺远的地方,停下了。
持刀的黑衣人低头看向自己的前胸,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他心脏的位置,插着一把小小的飞刀。
然后,他就倒下了。手中的刀,也跟着跌落。
黑暗中,一只手伸过来,从半空中接住了那把刀。
一切,静悄悄的。
“这些日子来,这已经是第三泼杀手了。”黑暗中的人将刀柄递到梅丞相面前,“相爷应该知道,不是每次都会这么幸运。”
梅丞相双目紧闭,“我死不足惜,我也不怕死。”
“那夫人呢?王妃呢?公子呢?他们也死不足惜吗?”那人走近了些。
映着不远处微弱的灯笼的光线,赫然竟是温乙。
“你以为,将夫人藏到其他地方,他们就找不到了?”温乙摇头冷笑,“相爷莫不是以为,你死了,他们便会作罢?”
“我并非如此以为。只是,那些东西关系重大,在没找到东西之前,他们不会要我的命。”
“相爷行事光明磊落,可这世上还有很多人,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