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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山墓园四个字在夜幕下显得都那么诡异恐怖。
沈霁渊已经俯过身来给她解开了安全带,“早上不是说了听我的安排,无论什么样都不会生气吗?”
岑璇想要说出的话一下子给噎了回去。
她发誓,从小到大她的胆子真的不小。
念书的时候跟着同学鬼屋去了不少次,大半夜的在野外露营也是听着恐怖故事过来的。
可这大晚上的到墓园来,她真的是第一次。
还没下去,她就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我给你五分钟调试心情,五分钟之后就下车进去。”
男人说着坐回了原位,伸手关了车子大灯等着。
唯一的光亮也灭了。
万籁俱尽,四周一片漆黑,只听得到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岑璇有种寒从脚底而起的感觉,而沈霁渊全程闭目养神。
他的样子给人一种前面不过是普通超市的感觉。
五分钟过去的很快,几乎在时间到达的一瞬间,沈霁渊重新打开了车灯。
刺眼的光亮再次照亮了淮山墓园四个字。
这次岑璇的心态反倒是没有刚开始那么紧绷。
“走吧。”
男人说着便拉开了车门。
微凉的夜风灌入车内,浮动她散落脑后的发丝。
沈霁渊绕到了副驾驶这边伸手拉开车门,垂眸看着车上纹丝未动的人。
“我,能不能不去。”岑璇还是小声开口道。
大半夜的到墓园来,这原本已经是十分惊世骇俗的事情了。
沈霁渊还非要拖着她进去祭拜,更是常人不能理解的。
岑璇仰头间,能够看得到他背后的满天星河。
下一秒男人直接单手扶着车门蹲了下来,目光同她保持平视。
“要输吗?”
他的语调很轻,只淡然的将问题抛出。
“还有二十天就是比赛的日子,你的手如果一直都这样,你永远都不可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现在等着看你笑话的人已经不少了。”
车座上的女孩子愣了愣,岑璇紧跟着垂眸思考。
沈霁渊知道她这是听进去自己的话了。
激将法对于她来说不算管用,只有让她抓住自己想要的东西。
才能激发她的斗志。
沈霁渊握住她的手,她指尖冰凉,显然已经不是正常的体温。
这一次岑璇没有拒绝,跟随他的动作下了车。
沈霁渊到车尾将准备好的东西从后备箱内取出来。
看着他手里的花束和偌大的箱子,岑璇伸手帮忙将花束接过来。
下一秒他空出来的手自然而然地牵过她往里走。
这个时间段已经是半夜,不可能会有人过来扫墓,所以守墓人这会儿已经休息了。
不过从窗口能够看得到亮着的微弱灯光。
几乎在他们靠近大门的时候,屋内的人像是有了动静,紧跟着两人头顶的灯光便亮了起来。
披着衣服出来的中年男人看到沈霁渊的时候十分客气。
随即取了手电筒走在两人前面。
“你多久没来过了?”
沈霁渊的话在空旷的墓园里显得十分突兀。
岑璇跟在他身边亦步亦趋的走着,老老实实的回答。
“三四年了吧。”
她出国之后只回来过一次便再没踏入过江淮的土地。
白婳当初葬在这里也是她力排众议做的决定。
岑璇的外公去世了,母亲娘家那边已经是没什么亲戚了。
白婳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最后的归处,她这个女儿当然能决定。
岑清慕没想过让她进岑家祖坟,岑璇便拍板定钉将人葬在了这里。
她在国外回不来的时候,每年都是岑清慕过来祭扫。
一直到岑清慕也过世了,葬在了青山墓园。
一个在北一个在南。
明明生前是最亲密的人,死后却遥遥相望连陌生人都不如。
穿过了两排墓碑之后,守墓人在最中间的墓碑前停了下来。
半年没人过来,这地方倒是也没有杂草丛生。
“从前岑先生过来的时候总是会待挺长时间,每次他没空过来也会委托我过来送花。”
守墓人站在墓碑前开口道。
岑璇看着满脸诚恳的男人,由衷的开口道谢。
“谢谢您。”
守墓人露出朴实的笑容,“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那我就先走了,但是门口的灯我不会关。”
在沈霁渊的示意之下,守墓人握着手电筒原路返回。
走出一段路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在这儿干了这么多年,有碰到过迷路在晚上闯入墓园吓得魂飞魄散的。
可他从来没见过这大半夜的跑过来扫墓的。
这俩人无一例外都漂亮的惊人,居然都这么不正常。
沈霁渊打开了带来的灯,取出手帕递给岑璇。
她细细的擦拭大理石墓碑,上面的铭文都是岑清慕一字一字刻上去的。
白婳,生于1990年江淮市,卒于2033年,幼年顺遂,成年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