礽强忍泪水,“记住阿玛的话,要让汗玛法高兴,别的事情,一概不管。”
“皇上宣皇太子胤礽觐见!”太监道。
弘晳眼睁睁看着胤礽被带走,过了不久,就听到了皇太子被废的消息,他顿时感到晴天霹雳。他们全家离开了繁华无比的毓庆宫,去了冷清的咸安宫,只有他自己被赦免!他看到胤礽的落魄,看到太子妃瓜尔佳氏和太子嫔李佳氏复杂的眼神,他什么都明白了。
他的阿玛,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子了!
“阿玛!”弘晳在远处大喊。
胤礽只是远远望着他,含泪一笑。
一瞬间,他感觉他长大了。他的父亲,他的嫡母,他的生母,他的兄弟姐妹……都去了咸安宫,只剩下他一人……他不能哭,在汗玛法面前还是得强颜欢笑,刻苦学习。他谨遵阿玛的话,收住锋芒,依旧是康熙最宠爱的嫡长孙。果然同年十二月,一家人再一次回到毓庆宫,次年三月,阿玛又成为了高高在上的皇太子。可是还没来得及欢喜,康熙五十一年十月,胤礽再次被废,一家人又去了咸安宫。一时间的大起大落,大悲大喜,击溃了弘晳的承受力。虽然汗玛法对自己的宠爱依旧不减半分,但是,直到有一日,汗玛法身边又多了一位皇孙,第一眼看到他,弘晳就充满了敌意……
是弘历!
“汗玛法,这就是您南巡时看到的江南美景啊!”小弘历指着南巡图。
“是啊,只不过,汗玛法老了,走不动了,以后南巡,还要你带我去呢!”头发花白的康熙抱住小弘历乐呵呵的。
让弘历带汗玛法去南巡!听到这里,弘晳对弘历的怨恨进一步积攒。
“弘晳哥哥是不是也去过江南啊?”小弘历天真地问。
“当然,每次出巡,我都要带上弘晳呢!”康熙笑道,“弘晳啊,带弘历去外面走走吧,我要批阅奏折了。”
弘晳牵着弘历的小手来到荷花池边,方才康熙抱着弘历的场景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康熙对自己的场景。瞬间,他就起了杀心。趁弘历不注意,他将弘历推入荷花池。
“哥哥,救我!”弘历不断求救。
弘晳站在岸边冷漠地看着他,很是得意。然而弘历的声音引来了侍卫,弘晳只能装模作样地救起奄奄一息的弘历。弘历呛了水,实在难受,弘晳却忽然在他耳边悄声道:
“你敢多说半个字,我让你死得极其难看!”
小弘历瞬间被吓住了,见了康熙,正要说明经过,却看见弘晳狠厉的目光,只敢说是自己失足落水。而此时,弘历心中也生出了一丝怨恨和野心……
“我只恨当初未能杀了他!”弘晳悔恨道,“他抢走了汗玛法对我的宠爱,他阿玛抢走了我阿玛的皇位,而他,抢走了我的皇位……”
忽然,他听到一阵脚步声。他警觉起来,却看见一个步履蹒跚满头银发泪眼婆娑的老妇人。一看到她,弘晳瞬间泪水直流,扑到她怀里:
“额娘!”
李佳氏抱住弘晳痛哭流涕,李佳氏眼睛不太好使,摸着弘晳,哭道:
“怎么就瘦了……”
“孩儿很好,额娘不比担心。”弘晳强颜欢笑,看向身边的丫鬟,“明月,我不是说过,任何事情都不能惊动老福晋吗?怎么把老福晋带到这里来了?”
“王府乱了套,那些官兵连老福晋这里都不放过,非要搜查,还把福晋推倒了。福晋知道整件事情,非要来看您。”明月含泪。
“你阿玛走了,你额涅走了,如今……你也要离开我!我苦命的儿啊!”李佳氏痛哭流涕,“傻孩子,你怎么也学你阿玛一样,做这种蠢事!你是我唯一的孩子啊!”
“早在十七年前,我就跟弘历结下了血海深仇,如今他当了皇上,除掉我,只是早晚的问题!”弘晳道,“自从他来到汗玛法身边,我与他就势不两立!阿玛的两立两废让我看清楚了兄弟之间的薄情以及权力的重要,我若不动手,就是坐以待毙,还不如拼死一波!我只恨康熙六十一年的时候我没能杀了他!最后我落得如此下场,都是我当年动了恻隐之心,没能直接了断他!他的厉害,从弘时死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自从先帝登基,弘历对我的敌意越来越深,连带着弘昼一块儿讨厌我。先帝对我有恩,故那十三年我一直隐忍。弘昼一直深受先帝宠爱,又妒忌我抢走先帝宠爱,故更加厌恶我,弘历只需要煽风点火一下,就可以利用弘昼的暴躁脾气来对付我。故先帝在位时,我与弘历表面上从来没有任何不睦,但是经常会受到弘昼的针对——这就是弘历的高明之处!弘昼尚是他的一把刀,弘昼也甘愿当一把刀——弘昼聪明得很,别看他疯疯癫癫的,否则他也不会自小就跟矜和把关系弄好,最后竟是我最疼爱的妹妹成了他的一把刀!弘历不会放过我的,就凭十七年积攒沉淀发酵的仇恨来看,他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从弘时死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弘历一定是未来的储君,我便尝试维护好关系以求自保,然而无用,他对我只是表面上亲切,怨恨全让弘昼体现出来了;从先帝遗诏颁布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不出五年,弘历就会想方设法除掉我,以达成高度集权,打压宗室。你看弘历这几年温和待人,实际上,是在观察朝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