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杨姨的吩咐,纤袅含羞带怯地褪去外衣,只留下一条肚兜。此时杨姨又拿来脂粉,只见纤袅胸口上一道刀疤,忙问原因,纤袅如实回答,杨姨惊叹。接着又为纤袅涂上香膏,道:
“这香膏必然让男人欲罢不能。至于这肚兜,用短一点儿的,往下拉,让他看到你的刀疤。接着,再披上一件纱衣,要透,要薄。我且给你找一件。”
杨姨找来一间霞色纱衣让纤袅穿上,又让纤袅走上几步。纤袅高抬起头,手放腹前,稳步前行。杨姨看了看,摇摇头,道:
“端庄的确端庄,但是没用。”
“那该怎么走?”纤袅问,“当时学规矩的时候,就让这样走的。”
“那可不一样。”杨姨做出一个走路姿态,“看着我,头稍微埋一点儿,表示谦卑,目光低垂,偶尔往上看一看,然后再快速垂回去。再接着,走的时候一定要小步,切不可走太快。然后走到王爷面前,坐在他的腿上,埋着头,但是要用眼睛看他。眼神要柔,可以带一点儿躲闪,要含羞带怯。我这人已经不再年轻了,但是你做得出来。”
纤袅照做,杨姨点头:
“腰可以轻微扭起来,步子再碎一些。”
“好。”纤袅改变起来,“只是这样真的好吗?皇家讲究仪态,如此,我实在担心王爷会乱想。”
“男人都希望女人对自己这样,又不是对外人。”杨姨笑道,“听我的没错。接下来,我还要教你最重要的。”
“还有更重要的?”纤袅惊讶。
“当然,你要学的还有很多。”杨姨轻笑,“且跟我好好学学。”
杨姨带着纤袅进入帐中,不知何时出来。已而夕阳在山,杨姨才带着纤袅来到后门,叮嘱道:
“听我的话,一定可以。但是我只能交给你这些,只有你巩固住自己的地位,才是正道。你有儿有女,别人自不敢拿你怎么样。但是一个女人一生,若是只是为了生儿育女,是不完美的。我们这种人,别人看不起,只能靠讨好别人为生。你要为自己而生,不要为王爷而活。”
“好。”纤袅道,“明日您让人到王府来,我给您送几箱银子。”
“这倒不必,我们这些姑娘头上戴的都旧了,你把你那些不要的首饰送来就行了。”杨姨道。
“那您还是得让人来搬,我可数不清我有多少首饰,有些花样旧了不用,有些戴过一两次,有些根本没有戴过。”纤袅笑道,“还是要十万分感谢您。若是没有您,我当真没有办法了。”
“那时候你还小,我看见你,是多么希望你就是我的女儿。”杨姨叹气,“我们这种人是不可能生儿育女的,对我们而言,成为生儿育女的工具,反而是一种幸福。”
纤袅本是独自来到承春楼,琅玕和玲珑都没有跟上,只带了一个马车夫。纤袅不急着回家,便让车夫带着去郊外逛逛。只听蝉声呕哑,而阳光毒辣,湖光粼粼。忽然马车一阵颤抖,纤袅险些摔出马车。方停下,纤袅正要责骂,那车夫马上跪下:
“是奴才失职,福晋饶命!方才不知怎的,这马蹄子受了伤,跑不了了。”
“跑不了?难道你还要我自己走回去?”纤袅微怒道,“你说怎么办?这天儿还热着,马车跑着还有风,如今我热急了。若是我中暑了,你该知道是什么罪过!”
“福晋饶命啊!”车夫哭道,“十里之外有一个驿站,奴才这就去换马!”
“那还不赶快!”纤袅道,“这马伤了蹄子,便没了用处,你送去那驿站看看能不能收留。租一匹马,自然要费钱,你便自己去付,就当是方才罚你的。”
车夫感激涕零,牵着马儿便向外走去。车里面热得慌,纤袅拿起团扇,便坐在树荫下,等待车夫归来。正百无聊赖之际,望着苍翠的树叶飘落,纤袅不禁伤感起来,作诗叹之:
“南风吹碎北国泪,东风早逝西风追。青春木叶悬空舞,秋虽未至泪难归。”
“古之夫子伤春,才女之悲秋,头一次听闻哀夏。”
纤袅本在悲伤之中,忽听此声,你想是何人?回头一看,却不见人影,正疑惑以为错听,方转过头,眼睛又被捂住。正惊恐与气恼之中,心想是哪个登徒子调戏。
“躲我也半年有余了,今儿让我碰到,可别想轻易逃脱。”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山有桥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纤袅冷笑道,“我当是哪个登徒子,原是理亲王。明知我心头不爽,偏要来招惹我,好不识好歹!把你的脏手拿开,免得弄脏了我的眼!”
“多日不见,脾气见长,是养尊处优惯了,还是事事不顺心发牢骚?”弘晳问,“你不与我说明白,我便不放你走。”
“我在马背上长大,想要轻易困住我,倒不似你想象般那般容易。”纤袅冷笑着撇开他的手,“我说过要与你断绝关系,你又何必再来招惹我!”
“果真是断绝关系?”弘晳轻笑着抓住她的手臂,雪白的手臂上戴着一只底色纯粹的冰飘花玉手镯:“既要与我断绝关系,何必一直戴着?”
“此乃我今日急促出门,随意配之!”纤袅连忙缩回手,红着脸道:“你怎么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