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到底是何态度?这本不是景明该受的,更不该由阮凌芸来受!
你深知生离之苦,若一切横在他们之间,让他们彼此生了猜忌疑虑,纵是万般恩爱,亦回不了当初了。难道,你忍心让他们,重蹈你们的覆辙吗?”
“儿子相信敬辰,所以才想给她这个机会。”
“你既已拿定主意,何苦还来问我,”和淑失望地闭了一下眼,惆怅道:“其实,你心里也没底,只是想在我这里妄图求个心安,不是吗?”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和明儿说,多少有几分担忧。”
“那是几分呢?”
烨帝跪在和淑身前叩首,“不论如何,但求母后能继续像昔日那般护他。”
听出烨帝话中的犹豫,和淑背过身,目视案上景昰的牌位,故意试探道:“如若你真觉得自己不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能够一力承担所有的不堪和后果,那你就放她出来,我绝不拦着。”
接着,似那秉公执法的堂官,正襟危坐地宣判:“我依旧是只有那一句话,她胆敢做出一丝一毫有损江山社稷之事,只要我活着,便绝对不会袖手旁观,望你切记三思,谨之,慎之。”
话音未落,只听玉婕在外惊道:“三殿下!您怎么在这里?”
不觉间,手中的账本滑落在地,击起一声脆响,惊醒回溯中的烨帝。
方要俯身去捡那账本,豁然一纤纤玉手将之拾起,仰头只看是嘉贵妃立在他身前。
烨帝一手揽住嘉贵妃,像那做错事的孩子,委屈地将头埋在她怀里,低声唤道:“瑜儿!”
嘉贵妃伸手轻轻地抱着烨帝的头,轻声安慰道:“有些亏欠,注定还不了,你也别太揪着不放,饶了你自己吧。”
羲府。
羲珏送越奚和凌君离府,一早便瞧见羲瑶随着他们跟过来,越奚忍不住打趣凌君,“二少爷艳福不浅啊,”说着瞟了羲珏一眼,“还是大孙子你送我回家吧。”
送越奚乘车离去,羲珏回头看凌君立在角门外,而羲瑶立在院内的美人蕉前,迟迟不肯过来。
“大哥,烦你和大嫂看顾景明了,我改日得空再来看他。”说着凌君便从惠丰手中接过缰绳,一手牵着马,正要翻身上马。
羲瑶终是没有控制住自己,且瞧她疾步跑过来,却在门槛前停下脚,吞吞吐吐地问道:“你那个,我听说,她快生了。”
凌君放下脚,回头含笑道:“嗯,差不多月底吧。”
“知道男女吗?”
“这倒没算过,母后说,看身形像是姑娘。”
“那先恭喜你了,终于,如愿以偿。”
一听这话,凌君别过脸,顺口道:“更深露重,快回去吧。”说罢便策马离开。
羲瑶跨过门槛,只望着凌君给自己丢下扬长而去的背影,良久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