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忠伯的声音。 忠伯跟了他几十年,从来不会冒失,特别是他独自待在书房时,基本不会打扰。 今天主动前来书房,想必是有人来了。 他推开门,问:“是谁到了?” “是五公主。”忠伯答。 高卿云沉默了片刻,现在这个时候,他并不适合去见萧妙瑜。 皇帝曾下旨将五公主赐婚给自己的儿子,如今不声不响毁约,直接宣召另赐薛怀义。 虽然,这是夏元帝的一招狠棋,关乎朝纲稳定。 但却完全忽视高家的颜面,若他不做出一个态度,岂不是欺他高家无人? “不见。” 最终,高卿云下定决心,背过身去。 忠伯会意,闭门走出后院。 来到前庭,萧妙瑜站在那里,挺秀婀娜,素淡有神。 看到忠伯一人走出,她的眼中不着痕迹流露出一丝失落,转而掩饰过去。 开口:“高相不愿见本宫吗?” “启禀殿下,相爷他……不在府中。”忠伯带着笑,恭敬回答。 推脱之意,溢于言表。 这是高府,纵然她是五公主,也断然要求不了高卿云非得见自己。 况且,有些事情的确做的不地道。 “走吧!小蝶。” 微微拱手后,她带着侍女走出高府,又带上斗笠,消失在街头。 两人一路走,来到一处酒楼,在略有些偏僻的房间坐下,开始等候。 小蝶憋了一路,趁着只有两人,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道:“公主殿下,高相怎地如此不近人情,再怎么,他也是高衙内的父亲,出面争取,哪怕是维护一下您,也是在情理之中。” “呵!” “小蝶,你可真是天真。”萧妙瑜露出一抹苦笑。 旋即目光深邃起来,道:“不要把高相同普通朝臣混为一谈,当年父皇登基之时,他并不是第一个支持者,也不是最坚定的拥护者。” “但高家在大夏拥有极其深厚的底蕴,高相的父亲是前吏部尚书,他的爷爷曾在世宗年间任相……” “四世三公,并不是虚言,而且高家又与贵族勋爵有本质的不同,高家的根系在天下,勋贵们根基在朝堂。” 说完这些,小蝶脑子一团浆糊,有些惭愧道:“公主殿下,您说的这些,小蝶不是太懂。” 萧妙瑜伸手敲了小蝶的额头一下,说:“你呀,让你多读一点书,就是不听!” “哎呀,殿下,小蝶没您那么聪明嘛!”小蝶立马撒起娇来。 萧妙瑜摇了摇头,叹道:“简而言之,父皇这次,算是将我推进深渊了,唉!” “陛下也太过分了,您再怎么说,也是她的女儿呀!他怎么……” 话音未落,门口响起敲门声,小蝶的话戛然而止。 紧接着,便立马去开门。 入眼的是那道白袍,身躯凛凛,形貌英伟。 小蝶不止一次见到过他,但仍然有片刻痴愣。 片刻间回过神,忙喊道:“长孙公子,请进。” 那面如冠玉的男子欣然跨进房间,目光直直看向萧妙瑜,喜不自胜道: “五公主,听说你找我。” “嗯!”萧妙瑜起身,指着对面的坐席,道:“长孙阁领,请坐。” 落座,还不待长孙流云开口,萧妙瑜便又道:“萧妙瑜在此,请长孙阁领帮我一次。” 长孙流云受宠若惊,一下起身答:“公主殿下严重了,有何吩咐,流云一定照办。” 萧妙瑜目光微闪,看向小蝶,道:“小蝶,你去门口看着。” 小蝶会意,看了两人一眼,立马退出去。 当房间只剩下两人之时,萧妙瑜才面露苦涩,犹豫片刻后,才缓缓说:“长孙阁领,其实,你的心意,本宫一直明白。” 长孙流云闻言,神色一滞,以为萧妙瑜是要当场拒绝他。 当即面色一白,大起胆打断道: “公主殿下,是陛下将你配于平南王世子,你才特意告知微臣的吗?” “你放心,若公主殿下不想如此,流云愿此生不再谈起。” 他的话语平淡,但脸色却却愈发苍白。 只要是明眼人一看,就能体会到他说出这些话时,承受着多大的痛苦。 若是高长寿在此,也得佩服长孙流云的。 他的舔功,已经到达失去自我的程度,即便是社会发达的现代,也很难有人达到这般境界。 但令长孙流云没有想到的是,萧妙瑜明显愣了一下。 片刻后,才说:“长孙阁领误会了,本宫不是这个意思。” 原本目光死寂的长孙流云骤然一怔,旋即浑身焕发出活力来。 一向以镇定清冷著称的冷面公子,竟然在出声时出现了语气颤抖的一幕。 “公,公主殿下,你是说……微臣,还有机会吗?” 话里话外,都充斥着一股浓浓的祈盼。 连萧妙瑜都为之动容了一下,暗暗问自己,他真那样喜欢我吗? 但也只是这样想了片刻,便将混乱的思绪抛之脑后。 重新深呼一口气,说:“长孙阁领,你是少年英才,又是父皇心腹爱将,将来前途无量,又何必……” “唉,本宫要告诉你,我此次找你帮忙,有极大的风险,你可以选择拒绝。” “同时,本宫也并不希望,你是带着某种目的,答应本宫这件事。” 但长孙流云恍若未闻,仍然沉浸在前一句话的喜悦之中。 “公主殿下请讲吧!流云必竭尽全力为之。”长孙流云目光坚定说道。 见状,萧妙瑜的心中,骤然生出一丝惭愧。 紧接着,她沉默了。 因为,在犹豫,这种情况下,是不是还要寻求长孙流云的帮助。 如果对方答应,难道真的不会出于别的方面吗? 而自己,虽为贵公主,却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掌控,如何给他人承诺。 况且,长孙流云,并不是他心仪的那人。 “公主殿下,请讲吧!” “流云不是率性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