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瑶其实也有一种莫名的预感,江濯池恐怕待不到冬天了。
只是看着江濯池,她终究没有说出来。
或许,现在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才是最好的选择。
“少夫人只说一次便够了,我已经记下了,少夫人放心。”
江濯池连连点头,他也知道云清瑶是为他好。
“少夫人真心待我,我都记得的。”
江濯池此言真心,否则他也不会上赶着给云清瑶帮忙了。
云清瑶没有再说话,等吃完饭,就关门送客了。
这一次,江濯池没有再强留。
江濯池从云清瑶的院子里离开后,脸上的笑意还没有下去。
他觉得今天来的可不亏,从前他哪有这样的待遇?
不过他也知道,云清瑶定然是察觉了什么,才会对他这样好。
云清瑶太聪明了,这代表着江濯池在她面前没有秘密。
江濯池不在意,他做事向来坦荡,也不需要遮遮掩掩。
“吃饭吧。”
云清瑶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她刚才说那么多,已经是对江濯池不同。
江濯池这顿饭吃的是最有心事的一顿饭,但他同样得到了他想要的,因此他没有不开心的情绪。
云清瑶待他走了以后,便叫来莺歌询问梅姨娘那边的动静。
梅晴雪并非是十分有心机的人,她没有斗过云清瑶,想必会找她姑母诉苦,让她姑母给她出主意。
毕竟梅姨娘如今可是存了破釜沉舟之气,便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
当初她斗不过江夫人,选择暂且沉寂,为的就是今日。
而当初的她,也抱有一丝幻想。
她以为侯爷安抚好那贱人,会再来看她。
毕竟她们也曾有过欢快时光,如同普通夫妻一般,是江夫人那贱人拆散了她们!
纵然侯爷待她已无情谊,而她也即将老去,那她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也要为自己的前程搏一搏,纵然要赔上娘家侄女,也在所不惜。
如今那贱人娶了个庶女做儿媳,便是她最好的机会。
她可是早就听说,云清瑶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女,在娘家是面团一样的人物任人拿捏。如今恐怕也只是江夫人那贱人外被背后指点,又有江夫人的心腹跟在身边帮忙,才有了这样的名声与手段。
梅姨娘冷笑,她正好没有机会与那贱人斗法。如今她若是连这个机会都抓不住,那便真只能老死府中了。
想到这里,梅姨娘不由得抚上面庞。
她已经不年轻了,眼角的皱纹越来越多了,再不是入府时那般青春貌美,她若再不报仇也没有机会了。
“春秀,你看我是不是又添了几根白发?”
梅姨娘如今格外在乎自己的年纪,她每问一次便代表着她又老了一些。
春秀不敢回答,因为她知道梅姨娘并不想听到肯定的答案。
枯燥的后宅生活并没有让她的青春眷恋,反而像是催着她老去一般。
纵然春秀不应她的话,她也知道,她老了,她连唯一骄傲的美貌也没有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呀,我入府的时候不过十几岁,天真浪漫。那个时候,我一心以为,只要我为侯爷生下儿子,我就能过上想要的尊贵生活。纵然他有正妻又如何?我年轻,我有的是时间,我可以熬死她,但事实证明我错了,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我再没有了自由,陷入了无限的争斗中。”
梅姨娘叹了一口气,自顾自的说道。
“二十多年了,回忆起那段时光,还是那么的鲜活。与我一同入府的有四个人,但是活下来的只有两人。我们那个时候的想法都一样,谁能生下儿子,谁就是侯府里最尊贵的女人。正妻又如何?还不是不下蛋的母鸡,即便她出生尊贵,即便侯爷心里有她,侯爷还不是向先老夫人妥协了,纳了我们进门。”
梅姨娘的目光悠远,被困在院子里的这些日子里,她时常会怀念从前。
春秀早就已经听腻了,也不做声。
不过梅姨娘也不需要她的应和,纵然无人在她的面前,她一样会喋喋不休。
深宅寂寞,二十年的时光,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轻松带过的。
“我是四个人中模样最好的,又出身书香门第,虽然我爹只是个小官,但即使如此,先老夫人也喜欢我。那时我以为我会是最先有孕的,就连下人也觉得我得宠,因为侯爷时时宿在我的房间,甚至赏赐我许多东西。”
正是因为那段时光,梅姨娘才对镇安侯抱有幻想。
“可我错了,我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反倒是死了的那两个贱人,传出了好消息。”
春秀听到这里,有些惊讶。
梅姨娘从没有提过,她以为侯爷从始至终只有世子一个孩子。
“镇安侯府的确只有世子一个孩子,因为其他的孩子没能来到这个世上,便已死了。”
梅姨娘怎么可能允许那些贱人比她先生下孩子呢?
当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便开始布局,要了那些贱人的命。
她曾发誓,若有人胆敢与她争抢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