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李崇望伸了个懒腰站在门口晒着太阳,惬意道:“小叔的伤口长的差不多了,都能起来自己走了呢。”
说完,看着在旁边磨药的福宝道:“你是用了什么法子,那女人当真没再来过。”
福宝停下手,把冲泡好的药剂端过去递给他道:“我没对她做什么,只是发现了她面色有些奇怪罢了。”
李崇望接过一饮而尽,被苦的皱眉道:“难道是,她也染病了?”
福宝点点头。
这下李崇望可不淡定了,担心道:“我们几乎隔三差五就见一次,说话还离那么近,不会被传染吧。”
自从把叶家人接回来,他们几乎没怎么见过面,每日除了福宝和叶宣进出他们的房间之外,他们几乎没有任何接触。就算这样,福宝还是每日在房子里熏药。
而现在,他们竟然和一个染病的人毫无防护的近距离接触,让他实在是担心不已。
福宝:“放心吧,有我看顾你们,就算是染病也能治好。”
李崇望的脸皱成一团,他可是日日夜夜都能听到叶老爷子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甚至好几次都咳吐了。
看着他这么担心,福宝笑了笑决定还是不吓唬他了:“这每日给你们喝的药剂能防疫病的,每日又不出门,家里的通风好,又干净,不会有事的。”
这病的传染速度并不快,而且福宝每日在对外面的观察中发现,只有长时间和病人待在通风不好的地方,才有可能被传染。
外面的郎中也发现了这一点,这病不难治,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能根除。传染的人越来越多,福宝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再结合叶老爷子之前说的,疫病的源头在临州……事情有些不对劲。
福宝端着药碗进了李叔恒的房间,看着正在床上半躺着看书的人,道:“小叔,该喝药了。”
李叔恒接过碗一饮而尽,面不改色道:“我今天才听说你去了军营,那里情况怎么样?”
福宝:“还不错,粮草充足,武器上也有了很大的改进。”炸药都用上了,可不是武器上的改进吗?
李叔恒点点头:“那就好,我这些日子什么都没做,也不知道局势现在如何了。”
福宝:“你的伤很快就要养好了,别着急。”
说完,外面的巷子里突然传出一阵喧闹声,这里算是禹州最安静的地方之一了,高官和富户们聚集的地方更加安全些,这也是福宝选择这里的原因。
可现在,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近,让她不禁疑惑。
几个护卫立刻起身出去查看,福宝立马从里间跑出来,把人叫住:“等一下!”
瘦高的护卫疑惑道:“不出去看看吗?”
福宝:“听着声音,人应该不少,还是先别开门,去房檐上看看情况吧。”
他立刻点头道:“好,我去看看。”
说完飞身上了屋檐,离得还有些远,房子又比较集中,一时之间很难看到外面的情况。
福宝看着大门,对崇明和崇望道:“哥哥,快去把门关好。多检查几遍,实在不行搬个柜子把门抵住。”
两人点头,快速跑向门口,不仅上了三道锁,还挪了旁边的大石头和柜子把门牢牢抵住了。
福宝看向屋檐上半趴着观察的身影,嘱咐道:“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你小心一点,不要被发现。”
最好先不要发出声响,装作没人居住的样子更安全些。
话音刚落,那人立刻那手指抵住唇,压低声音道:“别说话,来了。”
散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与他们只有一门之隔的崇明和崇望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外面的人十分喧闹,男女老少都有,咳嗽的声音震天响。
福宝清晰地听到有人不满地怒吼:“凭什么只让禹州人进门?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朝廷无能,把临州给丢了,不然我们能沦落至此?”
有人附和道:“就是,那些郎中也都是庸医,就是禹州官府派出来糊弄我们的,我们可不能信啊。”
有小孩又咳又闹道:“我饿,阿爹阿娘,我好饿。”
孩子的哭声让这群人更加群情激奋:“朝廷不管我们,我们就自己争!这儿住的都是禹州的富户,抢了他们,别说治病的钱了,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咱们也当当有钱人。就算是死,舒舒服服的活几天,总好过在禹州城墙根儿地下病死。”
福宝皱眉,这里面引导的痕迹太重,明显有几个人一直在鼓动着他们去作恶。
让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早就被病痛折磨太久的人,已经丧失了对于官府和朝廷的信任,被这么一撺掇,当即就有几个人去砸门。
福宝清晰地听到那妇人家的大门被砸的咚咚作响,崇望小声道:“她总说咱们家的门太破,看一眼就恶心。如今,可是要后悔死了。”
福宝没有搭话,她清晰的听到那妇人在院子里的叫骂声:“哪个不要命的砸门?你活不起了,抢劫啊!我这就报官!”
外面的人砸的更起劲儿了,福宝皱着眉头,砸门的声音此起彼伏。另一户人家的门好像是虚掩着的,她能清楚听到拖沓的脚步声跨进隔壁的院门,而后里面兵荒马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