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雀失落地又坐回了床沿,又有些松了口气。
“算了……本就见不到你。”
她叹气道:“知道你没事就好。”
嫁给龙神后,她并未见过祂的真身,只在某些时候见过祂的虚影。
渺若烟云,影影绰绰是个少年身形。
而在庙中,她经常收到各种东西。
有时候是吃食,有时候是珠花,还有时是一根鲜亮的鸟羽——
都是她曾经不经意间提到过的。连她自己都忘了,却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收到这些,她一开始有些不知所措。后来她意识到,那是祂赠予她的礼物。
“甘露茶……”
南宫雀又嗅了嗅那茶:“原来拜师礼时你听到了啊。那样危险的地方,你竟也敢出现。”
她握住玉牌:“也不知师父和掌门发现你没有……”
南宫雀抿了抿唇,隐隐有几分担忧。
她这一世的家乡龙泽村信奉龙神,山上还修了龙神庙。
龙神庙内没有塑像,只供奉一玉牌。传言这玉牌与大地相连,无人可撼动,唯有龙神之妻可取。
十五岁时,她父母双亡,地方豪强的纨绔侄子想欺凌她一孤女,强纳为妾。
村里人有心帮她,却无力反抗,给她指了龙神庙。她无路可走,只得跑到龙神庙磕头,甘愿自嫁龙神。她轻轻一握,玉牌竟就此落入她手中。
纨绔放言要拆了龙神庙抓她出来,结果当场暴毙而亡。纨绔家中来报仇,也纷纷暴毙于庙前。
从此无人敢找她麻烦。
村里人对她避之不及,倒是还了她一份清净。但这庙中供奉并非龙神,乃是妖邪的流言也就此传了出来。
南宫雀并不在意祂的真身是什么。
就算祂是地狱里狰狞的邪魔恶鬼,那也是她的保护神。但若是被她听到了有人诋毁龙神,她还是要撸起袖子冲上去与人干架的。
她的未婚夫就是龙神,谁也不许污蔑!
只是这乡村山野供奉的“神”,碰上容泽仙君,便如皓日下的一点星子,黯淡无光。
她那师尊,连分魂的残影都能带出一团鸿蒙紫气,真身还不知何等仙威浩荡。
怕是不屑于管这一点小事,才默许了祂的存在。
“还好师父不爱多管闲事……不然你可危险了!”
龙神庙里日子无聊,她经常对着玉牌说话,多少有些口无遮拦。她数落着对方:“下次见到师父他老人家的时候,记得藏好……”
南宫雀碎碎念说完一堆,耳边忽然听到柳如霜回来的动静,闭上了嘴。
她将玉牌收了起来,抱着衣服出门去浴房。
柳如霜仍坐在桌边绣花,纤长细指翩飞,面色冷傲,隐有几分不虞,像是有人惹她生气的模样。
柳如霜抬眸望过来,南宫雀冲她微微一笑,算打了个招呼,也不多说话。
擦肩而过时,她瞥见那一小方素色绢帕上,绣的并非是什么花鸟祥纹——
而是一只栩栩如生、吊睛白额的猛虎。
……
自那一日拜师礼过后,南宫雀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她每日勤恳练剑、巩固修为,花了三个月终于将这一小阶凝实,步法也练得有模有样。她没有再见过师尊,也没有再见过祂。
转眼便从盛夏到了初冬,仙门自有阵法可调节四季寒暑,但万剑峰没有。
万剑峰只有聚灵阵法,不论严寒酷暑都流畅运转,以供弟子修行,乃至还会设有小阵法磨炼弟子,踏入其中,能感受真正的火山炎炎、冰川苦寒。
新弟子修为低微,还不用感受这磋磨。
筑基以上的弟子,皆要定期踏入这些小阵法之中历练,出来后苦不堪言。
南宫雀偶尔撞见师兄师姐们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不免倒吸一口冷气。
这还未正面对敌呢,就已如此凄惨……
这修炼之路,真难走啊。
南宫雀心有戚戚然,打了鸡血,给自己加练了一阵子,结果没几天就受不了了,默默又给自己改回了原来的休息时间。
活一天是一天吧。
就算到时候技不如人死在敌人剑下妖兽爪中,也比现在练剑累死的好。
这日又练了一上午剑,南宫雀练得精疲力尽,收剑下山。
她并不知,待她一走,同门之间又窃窃私语起来:
“还道她终于肯勤奋了,原来还是如此怠惰……”
“可惜,可惜啊!”
“本性难违,纵有再好天资也是浪费,只恨我不是天灵根……”
“莫要自贬。我们当相信,勤能补拙!”
“看看戚师姐,天资高,还不是照样勤奋练剑!”
被称作戚师姐的女人听见此话,瞧见南宫雀背影,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
三个月过去,她已不像当初那般情绪外泄,见到这个同江问星走得近的小姑娘,也不再有波澜。
她前世被江问星所迷,倾尽资源助他修炼,自身却只将将迈过了金丹的坎。
待到江问星一路历练,修为越来越强,站在苍梧顶端,他的身边已经围满了莺莺燕燕,令她愁郁困苦,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