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红军此刻心中大为不爽,“谁告诉你我的饭馆要歇业的?”
“这……”老蔫巴这会儿蔫巴劲儿又上来了,一只手蹭着自己没刮干净的胡子,显得全是无辜的样子。
终于,他咂了咂嘴,“马老板,其实吧,这是孙遥提议的。他今天早上专门过去给我出主意,说你饭店的东西整状,大小一样,上席显得更有排面,比咱们村里东家拼西家凑的更显档次。”
“哧。”马红军冷笑。
马越也听着微微皱眉。
孙遥此举,看似在给老蔫巴出主意,其实是在损马红军。
同时也是在坑马红军。
马红军把东西借了,感觉像是一个备胎男心甘情愿地帮助自己的女神和别的男人开好房间成全他们一样,那叫憋屈加窝囊。
马红军不借,以老蔫巴的为人,又该满村讲究马红军如何小气,连一天的餐具都不给用,不讲仁义。
联想到马红军的这胳膊很可能也是孙遥干的,爷俩心里都对那小子的阴险认识得更深刻了几分。
没等马红军说话,马越接腔了。“叔,我家的餐具,不是借的,是要往外租的。”
“租的?”老蔫巴一听,也愣住了。
他听过租房,租车,这桌椅盘碗的,租什么租?
马越知道现在的农村人还真不一定接受得了,只能硬着头皮解释。“是啊,租的。桌子加椅子加一桌碗碟,一天是一块五。餐具损坏一个赔五毛钱。”
马红军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转头看着马越。
他心里也在算着账。老蔫巴家也是20桌,如果真租了他的东西,一天就是30块钱,这收入也不低!
隐隐约约的,马红军还真有点儿佩服起马越的头脑来了。
老蔫巴显然有点儿犹豫,“这还租?也不便宜呀。”
马越微微一笑,“叔,我家的东西不一样。你不喜事儿吗,盘上碗上都是大红的红双喜,一端出来,整整齐齐,绝对够面儿。对了,我跟你私下说啊。”
他压低了声音,“老钱家不是要跟你家比吗,他家也都租了,就是想压你家一头。我是看咱两家这么长时间的交情,才偷偷地……”
“马越,瞎说啥呢?”马红军也立即会意,跟着开始演戏。“什么压一头不压一头的,两家各办各的,哪儿有那么多心思。”
一说到两家对比,老蔫巴当场上了套。他眉头一皱,极不耐烦似的摆了摆手,“切,他家算啥,穷得叮当响的。要不这样吧,马老板,你给我便宜点儿?”
“叔,不能再便宜了。”马越随时掌握着主动,“我们这是新开业,才这個价。不然一桌就得2块啦。要不这样吧,破损的我给你降降,坏一个收四毛五,怎么样?”
“而且你想想,不用你满村卖人情,还不用你洗刷,多方便?”马越也是基本上拿捏了村里不少人家不愿意搭理老蔫巴的特点,越发有针对性。
老蔫巴又开始蹭自己没刮干净的胡子。良久,他才回话,“啥时候到货?”
马越笑了。“你用的前一天晚上。保质保量,包你满意。”
老蔫巴微微点了点头,“那……行吧。我租了。”
马越趁热打铁,“行,那咱们签个协议。”
老蔫巴一时没听懂,“啥玩意儿?”
马越突然意识到,他们对这词还是比较陌生,立即改口,“就是写个字据,把咱们的租价,数量,时间都写上。到时候,我反悔,我赔你钱,你反悔,你赔我钱,不赔可以去法庭告。”
老蔫巴明白了,倒也没拒绝。马越进屋,拿出纸笔,迅速写好了协议,还专门加了一条,预付定金10元,剩下的现场再交付,赔偿金收回时清算。
然后,双方又是一通没啥意义的沟通,终于按好了手印,马越也拿到了那10块钱。
他不是非要当财迷,而是还有下一步的计划。
孙遥想通过老蔫巴损马红军,那马越就要将计就计,精彩的还在后头。
为防止老蔫巴变卦,必须让他把定金拿出来,把租赁这事直接敲死。
毕竟,协议写了,定金不退。在马越一通什么协议有法律效力的说辞下,他老蔫巴又不是啥宽裕的主儿,绝不会白给马家10块钱,而放弃餐具,再去费二遍的事儿一家一家借。
看着老蔫离开,马红军心情大爽。
在他看来,租餐具这件事,属于闲物再利用,跟白来的钱一样。
特别是老蔫巴租了餐具,老钱估计也会咬牙花上一笔。
一个是曾经坑过自己一百多,一个是许诺了加五十块钱而后续当没说过,让他们两个往外掏钱,马红军一点儿不觉得心里愧得慌。
只不过,就有一件事儿他有点儿心里没谱。
看着马越,马红军问道,“越儿,你刚才说什么红双喜之类的,咱们盘子上也没有啊。咋弄,往上粘?那可挺费功夫,而且一盛菜,它也粘不住……”
马越起身,“这事儿交给我,你们不用管了。对了,这10块钱我先拿走,有用。你们俩去咱们饭馆仓库等我吧,到时候就知道了。”
马红军夫妇将信将疑。
到了饭馆,一边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