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婵目若秋波,她这么和我说着,那双戴满了璀璨珠宝的柔荑,便搂得玥邪更紧了一些。 “好的,若婵娘娘。” 在矜贵优雅的白若婵面前,两天都没有洗过澡的我简直像个土包子,我也就特别自卑地赶紧答应下来,从地上爬了起来。 恰好房门的位置,又出现了一名年纪比我稍稍大一点儿,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的女孩子。 我和她撞了个正脸儿。 “诶?玥邪仙君!?” 她的目光先是在我脸上一怔,随即又擦过我的身旁,望向后面被搂在白若婵怀里的玥邪。 “江凝,好生安顿陆姑娘,”白若婵对这名为“江凝”的女孩子命令道,“我若没有出门,便不要来打扰我为仙君疗伤。” “好的。” 江凝担心地瞅了一眼玥邪。 我也默默地跟在江凝身后,趁着她关上房门时,透过门扇的夹缝,最后望了望白若婵怀中那个不省人事的玥邪。 站在闭合的木质房门外,身穿小熊连衣裙的江凝转过身,朝我“嘻嘻”一笑。 她黑白分明的双眸十分清澈,无论是鼻子还是嘴巴,都长得精致小巧,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乖巧与灵秀。 “我叫江凝,是若婵娘娘的弟马,”江凝背着两只手在身后,对我俏皮地眨着水灵灵的眼眸,“陆姑娘好啊,前两天就听丹姐提过你了哈!” “叫我陆清鸯就好了,不用那么客气的。” 听到江凝提起姚丹,我这才想起来,说好了姚丹会在黔城接我,但挂了电话以后,我就再也没联系上她。 这会儿,也不知道姚丹是不是还在黔城? 可也不等我问一嘴关于姚丹的状况,江凝就兴致勃勃地开始带我参观起这里。 经过江凝的介绍,我得知玥邪的堂口有个格外优雅的名字,叫作“卿慈堂”,就坐落在京市城西的九狐山上。 住在附近的老百姓都知道,这九狐山上住着许多神仙,所以,一般人不会轻易上山,生怕打扰到神仙的清修,以免有损自己的运气。 而卿慈堂里,一条条雕花别致的朱漆长廊连通着大大小小、葱绿成荫的小院落,院落里,又分别居住着不同的仙家与各自的弟马。 当然,并不是说仙家会与弟马混住。 而是大多数的仙家,平日都不在堂口里闲着,他们普遍去到外面积攒功德、济世度人,或者练法习武,只留弟马在堂口里,为他们的供牌立香上贡。 除非,堂口里负责通风报信的报马仙,报告哪哪哪的凡人百姓家里闹了邪祟,需要弟马请堂口的文仙、武仙亲自出马。 或者,有中介、事主之类的人直接求助于弟马,需要弟马们带上仙家去接单看事儿。 不然,昔日里是极少数有像白若婵这样,现身在堂口里的。 大概江凝看我身上沾着血迹,还灰头土脸儿得提不起精神,她也就没再多给我介绍,而是把我安顿在了最僻静冷清的一座专供客人借宿的小院里。 并告诉我说,刚刚玥邪和我落脚的房间,是玥邪他自己的寝房,平常除了白若婵能进去负责把他的寝房打扫得一尘不染,其余的人,是绝对不可以冒犯踏进去半步的。 在江凝安顿好我以后,三天的时间都一晃而过了,我却都没能再见过玥邪。 明明我们都居住在这座九狐山上,却好似隔了千山万水,怎么见也见不到。 玥邪他好像伤得真的很重啊! 为他疗伤的白若婵,也始终在他的寝房里,一步都没有踏出过他的房门。 三天内,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如坐针毡。 一方面,我担心姨妈和宋清蕊的安危,另一方面,我担心的就是玥邪他自己。 我心里有太多的疑问,想要从玥邪的口中得到答案。 比如,我在幻象里看到的画面,那座祭台之上的庞然大物是什么? 以及祭台之下的一男一女,又是谁? 再比如,我听到的幻音里,众人高声呼吁的“涂姬”究竟是什么人? 为什么我会自觉代入,我自己就是“涂姬”? 更为什么,我会因此而感觉到迟迟都缓不过来的心疼,甚至不知不觉地泪流满脸? 还有,蛊母口中提到的它的主人“南海金蚨王”是何方神圣? 我身上哪里,能有属于南海金蚨王的东西? 最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墨绝尘的侍人栉风,又为何说我并不是凡人之躯?! 太多太多的困惑,折磨得我每一夜都辗转难眠。 …… 直到第四天。 我吃完饭后正坐在轩窗前,仰望那和玥邪的眸子同样湛蓝的晴空时,我的房门,被一股急促的力道给敲响了。 我还以为来找我的人,会是江凝,我甚至满心欢喜地猜测着会不会是江凝来告诉我玥邪清醒了? 可惜,出现在门外的面孔,并不是江凝那张讨喜的脸—— “陆清鸯,你是不是耍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