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舜音心头微紧,会意走近,站到他身边。 昌风已为他固定好伤处,中衣穿回,穿上袍衫。 穆长洲站起身,立即走入几l名随从,无声近前,为他披上玄甲,又在他腰上佩上横刀,挂上箭袋。 除了甲胄刀鞘轻响,厅中几l乎没有一点杂声。 直到昌风领着随从们退去,厅中彻底安静下来。 舜音看着他,终于问:“就今日了?” 穆长洲说:“对。” 果然,这一日他都在各种安排,直到此时叫她过来,又是这般架势,她便知道,大概是要开始了…… 外面来了脚步声,张君奉入了厅中,穿了一身轻便的苍黑甲胄,倒显得他人没那般清瘦了。 胡孛儿紧跟在后进来,如常穿着锁甲,但手已按在刀上,脚步飞快,络腮胡外的脸色因为赶急微微发红。 二人见舜音在,一点也不奇怪,早习惯了。 张君奉近前,直接报:“军司,刘乾泰已入城,大概入夜就会进府。眼下总管府全忙着接应他,正是无暇他顾之时。” 胡孛儿压着嗓门:“所有人马至少挑选了四五遍,皆是按照军司一早安排所办,已在候命。” 穆长洲一手束紧小臂:“边远几l州太过遥远, 总管府也拉拢不够, 临近的几l州唯有会、兰、岷三州仍为总管府所领,近期虽没有消息走漏,但也要严加防范,周边动向要时刻盯紧。” 胡孛儿忙回一声:“是。”声音都比往常严肃。 穆长洲看一眼张君奉:“附近可用兵马全部待命,南北两侧外敌也要防范,总管府早已私通外敌。” 张君奉刚要应是,又愣住:“什么?” 胡孛儿惊诧地睁着圆眼,胡须抖索,人反而一下放开了,低吼一句:“合着老子干的还是件好事?” 舜音忽然说:“我有事要报。” 穆长洲立即看向她。 张君奉和胡孛儿齐齐跟着扭头看过去。 舜音目光扫过二人,到这一步休戚相关,也无须隔着,转眼看着穆长洲:“总管府北大门处之前十分忙碌,外人不得接近,应是有什么安排,或早有准备。每日精兵会竖穿过府邸巡视,每列间隔约一盏茶时间,一列四十人。这些是寿宴时期才有的变动,这么多年想必你对其府邸情形早有了解,其余自不必我多言。” 穆长洲看着她的眼神一凝,倏然不动。 张君奉和胡孛儿面面相觑,嗯? 一时竟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她怎会报这些? 穆长洲开口:“你们都出去等我。” 张君奉才似回了神,忙又道:“军司府应该有人镇守,军司当留条后路才是。” 穆长洲只点了下头。 张君奉不说了,又惊奇地看一眼舜音,推了下胡孛儿,匆匆出去。 穆长洲转身走近:“你在总管府里竟还探了这些?” 舜音轻语:“本只是以防万一,没想到会真有用到的一日。” 穆长洲又近一步,伸手按去她背上,手掌上下重重一摸,摸到了衣衫里软甲的厚度,问:“你已准备好了?” 舜音顿时贴近,背上被他手掌抚得一热,点头,镇定到现在,呼吸还是微微急了。 穆长洲头微低:“府里我已做了安排,昨夜调来了人手,还有一队斥候,会随时听从你调遣。” 舜音抬眼看他:“你想要我做什么?” 穆长洲定定看她一瞬,说:“我要你留下镇守军司府。” 舜音还以为他这次也会带着自己,立时回味过来:“你要让我守你的后路?” 穆长洲没答,转头朝外扬声道:“都进来!” 只一瞬,昌风魁梧的身形就走了进来,一旁是英气的胜雨。 二人领头,一大群府中仆从都走了进来,男多女少,年轻力壮的几l十人,一人不落。 所有人都躬身朝着舜音。 穆长洲问:“你可知为何府里一个年老的随从都没有?” 舜音跟着问:“为何?” 穆长洲说:“因为他们根本不是普通随从。” 舜音下意识转头去看众人。 耳中听穆长洲接着说:“他们都由我当年亲手挑选入府,比不上常年习武之人,至少也可算普通兵卒,无论男女。” 他声低下去,“这才是我做的最坏的打算。” 舜音愣住,她刚来时就发现了,随从侍女个个年轻健壮,当时还以为是凉州风气,不想他的谋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