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周治,让景璎觉得极为不同。
得知禅位的消息,他既不高兴,也不惊慌,一派君主气度。
“周治,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娘子,你要相信我,与你相遇绝非刻意安排,倾心于你,也与你的身份毫无关系。”
“说正事!”
“我已是金丹境界。”
景璎眼眸一滞,随即起身,一掌击向他面门。
周治一抬手便扣住了她的手腕,随即将她搂在怀里,吻上她的嘴唇。
“啊!娘子!为何咬我?”
“你说呢!站住!我让你站住!你个混蛋!”
王府里的侍卫和下人,都已经习惯了。
王妃经常追着王爷打,只不过今天更凶一点而已。
从后院追到前院,又从前院追到后院,打了不下百拳。
以往打上两三拳就罢了,以为他是凡人,怕打坏了,心疼的还是自己。
今天不同,能一抬手就扣住自己手腕,说明他的确是金丹境界,因为景璎已到筑基巅峰,而且用了全力。
景璎回到房里,坐在桌边调理气息。
周治赶紧倒了杯茶,捧到她手边,陪着笑脸说道:“娘子辛苦了,喝口茶缓缓。”
景璎翻了个白眼,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周治赶紧又给续满。
“说吧。”
“我家有本天书,传自始皇帝……”
传自,这个词并不恰当,因为周家并非始皇帝后裔,也是从前朝手中抢来的。
周治十二岁的时候,二伯将他带去了地下城,传他修炼之法,并且不准他告诉任何人。
周家传承了三代,都是一人修炼,一人称帝,余下的人封王。
二伯说,前两代人,都有两人以上,拥有修炼的天资,而周治这一代,只有周治有修炼的天资。
原本,应该是太子继位,周治隐于幕后,把控朝野秘事。
但是,天道无常,已经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这个世界,正在与一个更宏大、更奇异的世界融合。
这个融合的过程,可能是几年,也可能是几十年,但不会超过百年。
灵气变得浓郁,世界变得辽阔,物种变得奇特,修炼的生灵变得更多。
而且因为灵气的变化,很多生灵觉醒了潜藏的先天资质。
所以,想延续王朝,想在新世界中保有一方天地,就不能再让凡人称帝,只能是由周治来担起延续王朝的重担。
景璎起身,收拾东西。
周治愕然,上前拉住她:“娘子,你要干嘛?”
“回家。”
“娘子~”周治直接跪下,扬着脸,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景璎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即又冷了脸,踢了他一脚,嗔道:“这么大的事,我得亲自回去跟爹娘说。”
周治立刻站了起来,搂着她,笑眯眯地说道:“我陪你去。”
景璎拿白眼翻他:“你不要去,这种时候,你怎能离开京城?”
“而且你要小心,龙威门得到消息后,难保不会孤注一掷。”
“我回家避避风头,你也能放开手脚,不用顾忌我的安危,待大事落定,你派人去告知我。”
周治开始用脸蹭她:“娘子真是体贴,但这一走,少说也得个把月,人家现在就开始想你了……”
景璎嗤笑,轻扇了他一下,嗔道:“往后再不许骗我。”
夜,官道,一匹马狂奔,蹄声零乱。
经过一片树林,一道银光如箭射来,马上之人纵身而起,马头被斩掉,身子摔出数丈远。
“什么人胆敢偷袭!”
一名黑衣人站在不远处,身姿窈窕,声音清脆:“地下城护法,瑶,奉地下城城主之令,劫杀给太子报信之人。”
龙威门弟子背手解下长枪,还不等他将两截长枪拧在一起,瑶一闪身到了近前,刀已刺入他的胸膛。
“你们……乱臣贼子……”
“真是可笑,皇帝的诏书已在路上,你们却要提前赶去知会废太子,是何居心?到底谁才是乱臣贼子?”
刀拔出,血喷溅,银光一闪,人头飞上了半空。
悦心宫中,皇帝坐在榻上,独自垂泪。
悦妃自缢前留下一句话: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你不配为人君。
一幕幕花前月下,一串串燕语莺声,仿佛就在眼前,却已是阴阳两隔。
其实,周家的基业能否延续,他并不在乎,他只是没有能力与周秦抗衡。
“爱妃,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早日修炼有成,定要为你报仇血恨!”
这样的话,他也只敢在心里说,因为他知道,这皇宫并不属于他,在他无法看到的黑暗角落里,一定隐藏着周秦的眼线。
梅争一行人到了金州,一进城门,便看到好多人围着看告示。
芸岚拍他肩膀:“去看看,又在抓什么人呢。”
梅争把车停在道边,然后向人群走去。
一个多月相处下来,芸岚已经习惯了随意支使他,尤其在泡过药浴之后,界限感就更模糊了。
反正白香染也不介意,梅争只在心里告诫自己,立心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