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苎快马加鞭,星夜赶返京城。
她不仅有千丝门的腰牌,还有瑞王府的腰牌,所以无论何时,都能通行无阻。
黄昏时分,御花园凉亭,皇帝与周秦对坐。
“二哥,你怎么有闲来看我了?”
“听闻圣上要临幸千丝门,有一事想要请教圣上,可是想废太子,立治儿?”
皇帝悠悠一叹,将目光投向远方,良久无语。
周秦也不说话,独自品茶。
好一会儿,皇帝才开口问道:“二哥心里,属意谁?”
周秦呵呵一笑,答道:“当初爹让咱俩选,一人得江山,一人得功法,我既然选了功法,这江山自然是你说了算。”
皇帝脸色黯然,悠悠说道:“江山如画,我却已至暮年,二哥你还如当年一般,清秀俊雅……早知如此,我该将这江山让给你的。”
周秦微笑,看向池中的鱼,说道:“天地生灵,各有其命,各得其所,圣上也无须后悔,这修炼一途,也并非如表面这般光鲜。”
皇帝也微笑,缓缓点头:“是啊,各有其命,各得其所。二哥还没有告诉我,你心里属意谁?”
周秦说道:“我方才说了,江山你说了算,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圣上一件事,我最得意的弟子,是治儿。”
皇帝一愣,转回身看着周秦:“治儿?”
周秦微笑,眼中既有得意之色,也有戏谑之意:“就在几天前,治儿已经突破到了金丹境界。”
“他……”皇帝欲言又止。
这么多年,周治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不是吵就是闹,整天游手好闲。
“他藏得好深呐!”
周秦说道:“圣上莫要见责于治儿,当初是我找上他,传授他修炼之法,也是我命他,不可将此事告知任何人,尤其不能告知圣上。”
“不过,治儿终究是圣上的儿子,圣上也不吃亏。”
皇帝皱起了眉头,不错,治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如今他也的确是想废太子,立治儿。
可是,二哥的用意是什么?
“那他一心要娶景璎,也是二哥的意思?”
周秦摇了摇头:“那是天作之合,非我授意,不过,我心甚喜,有了千丝门这样的后援,加上我为治儿培养的人手,这江山会更加稳固。”
“二哥,你这……到底是何用意?”
周秦笑,站了起来,走到围栏边,负手而立。
“原本没想告诉圣上,只看圣上如何选择,待圣上宾天之后,我自有安排。”
“只不过,天地突变,已不复从前,所以有些事,也只能摊开来说了。”
皇帝不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秦转回身,看着他:“你贪心太重,一直不让孩子们做选择,也不告诉他们,咱们周家有修炼之法。”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怕有人夺你的权。”
“可是,你为周家的基业想过吗?”
“你早就过了当年爹让咱们选择的年纪,却迟迟不做决定,整日迷醉于声色之中。”
皇帝猛然起身,却晃了一下,因为年数大了,起猛了会头晕。
“我恨!为什么得了江山,就不能修炼?”
“而你得了功法,这么多年,也不曾为周家出过力!”
“反倒是弄了个地下城,当起了土皇帝!”
周秦嗤笑:“江山是需要传承的,如果让你活上几百岁,那这世道岂不是乱了?”
“你有什么可恨的?当初爹说得很明白,要么得功法修炼,要么得江山称帝。”
“你既已得了江山称帝,又怎能再觊觎修炼功法?”
“你说我不曾为周家出过力,你一个凡人之躯,又岂能洞悉一切,又岂能知晓天意,我为周家做的事,远不是你能想像的。”
皇帝盯了他一会儿,说道:“你今天来,就是要让我废太子,立治儿。”
周秦摇头:“不是,我是要让你立刻禅位给治儿。”
皇帝惊怒:“你说什么!”
周秦微笑:“不必动怒,我方才说过,天地突变,已不复从前,想保住周家基业,必要让治儿立刻称帝。”
“反正你也是迷醉于声色,做了太上皇,带上你的宠妃,好好去享受晚年,不是更好吗?”
皇帝指着他的鼻子斥道:“你刚才还说,江山我说了算!”
周秦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是试探你,若你能放下贪心最好,放不下,我便逼你放下。”
皇帝突然哈哈大笑,笑了一阵,眼色冰冷地说道:“周秦,是你自己想做皇帝吧?治儿不过是你豢养的一个傀儡罢了!”
周秦微笑:“随你怎么想、怎么说,你若不禅位,我便在你面前,先将你的悦妃千刀万剐,再逼你写下禅位诏书,最后封你神识,让你生不如死。”
皇帝颓然坐下,苦笑了片刻,悠悠一叹:“好,早知今日,我该做你才是。”
周秦走回桌边坐下,从袖中取出一只铁盒,推到他面前。
皇帝怔了怔,打开铁盒,里面是一个卷轴,却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这是何物?”
“天书。就是当年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