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有个窄小的门廊,把鞋脱在门廊处,进屋后只看到一张矮桌,左边有一道拉门,房间不大,四个人显得有些拥挤。
中年男人走到矮桌后面坐下,说道:“请坐吧。”
三人坐下,中年男人拿起笔:“叫什么名字。”
“千奈、梅争、宫柯。”
中年男人抬起头看着薛玉婷:“他们两个是唐人?”
薛玉婷点头:“是的,梅争是我哥哥,宫柯是我的未婚夫。”
中年男人又问:“你们在大唐为什么杀人?”
梅争抢着说道:“为了钱。”
中年男人有些诧异:“你会说扶桑话?”
梅争答道:“会说,但说得不是很好,一般的日常对话没有问题。”
中年男人点头,又看向宫柯,问:“你会说扶桑话吗?”
宫柯答道:“会一点,比他少。”
中年男人再次点头,问:“你们俩谁是梅争?谁是宫柯?”
梅争答道:“我是梅争,他是宫柯。”
中年男人又点头,提笔在册子上写字。
写完以后,问薛玉婷:“你是扶桑人?”
“是。”
“什么时候去的大唐?”
“五年前。”
“为什么去大唐?跟什么人去的?”
“五年前父母病亡,卖身给一家大唐商社,被带去大唐。”
“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卖身了吗?”
“两月前,主人酒后想要侵犯我,他们两人和我一起杀了主人,逃回扶桑。”
“他们两个是做什么的?”
“商社的护卫。”
中年男人看梅争:“你刚才说是为了钱才杀人。”
梅争答道:“杀了主人,当然就能拿到钱。”
中年男人放下笔,说道:“你们连自己的主人都杀,尹鹤家族不能接纳你们。”
梅争说道:“武士有选择主人的权力,主人不尊重我们,我们当然可以重新选择。”
“我们前来投效尹鹤家族,就是为了赚钱,如果你们不接纳我们,我们也可以自己接受刺杀任务。”
中年男人微微眯眼,眼中的阴狠之色更重。
“你是在向尹鹤家族挑衅吗?”
梅争坦然说道:“我们要活着,如果你不给我们活路,我们就要自己想办法,这不是挑衅,而是事实。”
中年男人定定地看着梅争,好一会儿,起身说道:“在这里等着。”
说完离开了。
看着中年男人出了门,梅争又盯着旁边的拉门看了片刻,然后才轻声说薛玉婷:“你怎么胡说八道。”
薛玉婷嘟嘴,一脸委屈:“谁知道他问得这么细呀?我也没办法嘛。”
宫柯问:“刚才你们都说啥了?”
薛玉婷瞪他,宫柯说道:“还有闲工夫瞪我呢?赶紧告诉我呀。”
约莫半个时辰,那个中年男人才回来。
坐到矮桌后,看着梅争说道:“既然你是唐人,又来自唐土,就先给你们一个任务做为考验,去大唐越州杀一个人。”
梅争问:“杀什么人?”
中年男人说道:“会有人带你们去,两天后早上,你们再来我这里。”
梅争说道:“我们就是在越州犯的命案。”
中年男人说道:“没关系,会有人在那边接应,不会让你们被官府查到。”
离开招募处,三人没有住客栈,而是原路返回,又去了郊外树林。
一路上,没有察觉到有人跟踪。
进了树林,梅争才说道:“他们还接刺杀唐人的任务,我觉得可能是官员。”
宫柯问:“不会是要杀郭义吧?”
梅争点头:“我也觉得是有人想杀郭义。”
薛玉婷说道:“如果是刺杀越州刺史,那越州官场,肯定有人私通扶桑。哥哥,有什么打算?”
梅争摇头:“还没想好,反正不能杀大唐的官员。”
宫柯说道:“要真是去杀郭义,我觉得也没啥,反正他咬着你不放,杀了正好。”
梅争摇头:“踢死李昆,我没错,郭义依律办案,也没错,我跟他没有私人恩怨。”
宫柯说道:“你跟他是没有,但是他跟你有啊。”
梅争摇头:“即便有私人恩怨,也不能替扶桑人杀他,会落个里通外国的骂名。”
宫柯说道:“又没人知道。”
梅争还是摇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鬼神共鉴。”
宫柯还想说话,薛玉婷抢着斥道:“你闭嘴!”
宫柯争辩:“我是为他好,替他考虑。”
薛玉婷怼道:“你真是为哥哥好吗?想好了再说话。”
宫柯问:“我咋不是为他好了?杀了郭义,没人咬他了,还能顺利加入尹鹤家。”
薛玉婷反问:“这次杀了郭义,下次杀谁?要是刺杀皇帝呢?”
宫柯皱眉:“你这是抬杠。”
薛玉婷翻了个白眼:“没词了就说别人抬杠,真是朽木难雕。”
宫柯有点生气:“谁让你雕了?”
薛玉婷瞪眼:“没人雕你,永远都没人雕你,你就是朽木,糟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