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枼笑了笑,没有再追问。
白香染从屋里出来,甘枼看了她一眼,说道:“还行,看不出来。”
白香染伸手去拿神女像。
梅争抢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
白香染笑眯眯地说道:“我也不想掺和,可是,你有血饮刀,要替老丈做十件事,我有乌金锁甲,只做这一件事。”
梅争皱眉,白香染又说道:“我都穿上了,还让我脱下来不成?再说,你也没办法替我做呀。”
梅争无言以对,缓缓放开手。
白香染握住神女像的同时,整个人软倒。
梅争连忙抱住她,怒视甘枼:“这是怎么回事!”
甘枼愕然:“我也不知道啊。”
眼前,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相貌粗犷,身材魁梧,身上穿着兽皮缝制的衣裙,手里握着一柄弯刀。
“阿大,我不想死呀!”
男人满脸愤怒,而眼神却极致悲伤:“阿大也不想杀你,可咱们的国灭了,你不死,就会被突厥人凌辱,到了那时,你想死都死不了!”
寒光扑来,血飞溅,神女像被染得鲜红。
白香染猛然坐了起来,急促地喘息,两眼发直。
梅争也不敢叫她,只是坐在榻沿上,静静地看着她。
好半天,白香染的眸子才转动,随后哇的一声哭出来。
梅争习惯性地转了个身,白香染顺势依偎进他怀里,哭得分外悲切。
“怎么了?做噩梦了?”
白香染只是哭,不回应。
甘枼推门进来,问道:“丫头醒了?”
梅争不理他,心里有气。
甘枼又问:“丫头,没事吧?”
梅争没好气地说道:“没看见她正哭呢吗?等会儿再问!”
甘枼呵呵一笑,转身出去了。
哭了一阵,白香染止了哭声,在梅争衣服上蹭了蹭眼泪,轻声说道:“我看到一个男人,我叫他阿大,他杀了我,我的血溅在了神女像上。”
甘枼在外面说道:“柔然立国时,祝由术盛行,这神女像上应该是附着了咒术。”
“另外,你的血能溅在神女像上,应该是王室的人。”
梅争说道:“未必,或许她只是能感应咒术而已。”
甘枼答道:“也对。第七件事,你们俩去天山,查清神女像的秘密。”
“扯蛋!”梅争轰然起身,白香染没防备,差点从榻上栽下来。
梅争扶了她一下,然后气冲冲开门出来。
“我跟你说了,我要送她回百秀门。”
甘枼呵呵一笑:“她是你什么人呢?你要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
“她是我小师叔!”
“哦,小师叔,那是长辈呀,你们烈刀门的规矩,长辈要听晚辈的话,是吗?”
梅争一时词穷。
甘枼摆了摆手,说道:“你也用不着跟我这儿犯浑,你能为了血饮刀,替我做十件事,她也可以为了乌金锁甲,替我做事。”
“你不带她去,我就让她自己去,你看着办。”
梅争怒斥:“为什么要把她扯进来?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甘枼一脸无辜的表情:“没人想把她扯进来呀,这是天意安排。”
“谁也没想到,她会与神女像有感应。”
“本来我让你找回神女像,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了,谁知道她会与神女像有感应呢?”
“既然如此,那就接着往下办吧。”
“小子,你还占便宜了呢,如果我单独让她去查神女像的秘密,你陪不陪着去?”
梅争被怼得哑口无言,白香染心里都乐开花了。
静默半晌,梅争说道:“我需要骆子衡相助。”
甘枼问:“骆子衡是谁?”
“少装蒜。”梅争丢下一句话,回屋里去了。
甘枼微微一笑,仰倒在躺椅上,闭上了眼睛。
又让白香染缓了一会儿,梅争带着她出来,拿起神女像,走了。
晓行夜宿,返回云州,这一次,梅争不仅沿途没有住店,出关时也没有走关口,而是翻山过去。
他不想留下任何记录,保不准这一次要大开杀戒。
进都护府时,也是选在夤夜时分,避开城墙上的巡哨,翻墙而入。
到了烟云客栈,云娘依着梅争的意思,也没给两人登记,安排在后院偏房住了一宿。
第二天骆子衡来到客栈,带着两人从密道出了都护府,向天山而去。
烈刀门,宫柯数着手指头过日子,算起来,梅争走了都半年了,怎么还不回来?
真不应该一时糊涂,听了甘枼的鬼话,没有跟着去,这一天天在山上待着,太他娘的无聊了。
比他更烦躁的人,是景璎。
头一次去百秀门,说梅争去了靺鞨,带着白香染同行。
出去转了一圈,再回百秀门,梅争居然带着白香染去了单于都护府,而且还没带宫柯!
景璎赌气,在百秀门住下,要等他俩回来。
结果一等就是小半年。
景璎日渐烦躁,她住的那个院子,连只鸟都没有,除了人,凡是能出声的动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