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香染再次哂笑,叉手躬身:“晚辈告辞。”
“慢着。”甘枼抱着乌金锁甲坐下,对梅争说道:“小子,你去转转,半个时辰后回来。”
梅争皱眉,甘枼骂道:“聋了?滚蛋!”
梅争没说话,转身走了。
甘枼慢悠悠地说道:“丫头,你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他跟一般人不同,他身负血海深仇,又中了血咒,他不敢跟你好,怕连累你。”
白香染的眼中亮起了光,却又不敢相信:“您骗我,他心里怎么想,您怎么会知道。”
甘枼呵呵一笑:“我怎么会知道……因为我也曾年轻过,也曾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也曾因为害怕连累旁人,而辜负了佳人。”
白香染又感觉到了心跳如数,稳了稳神说道:“他心里有人,不是我。”
甘枼嗤笑:“有人没人,这个我不敢说,你不妨将这乌金锁甲先穿上,将来他若向你讨要,你再还给他就是了。”
白香染眼神一变:“不要!给了我就是我的,若是将来还要还给他,让他送给心爱之人,莫不如现在就不要。”
甘枼笑着点头:“好,好,有骨气,那就等他回来,我问他,看他愿不愿意将这锁甲给你。”
白香染不吭声,心慌得厉害,忍不住向梅争离开的方向张望。
甘枼呵呵一笑,说道:“他才刚走,我让他半个时辰再回来。”
白香染低下头,不动不说话。
甘枼又说道:“他这种人呢,性子犟,心思重,你不能逼他,你越逼他,他越要远离你。”
白香染说道:“那我死皮赖脸地跟着他,算怎么回事?”
甘枼却不以为然:“你不是他的小师叔吗?光凭这一点,就比别人多了很多借口和机会呀。”
白香染沉默,突然心里一动,抬起目光看着甘枼,问道:“您老是幻沙城的人吗?”
甘枼微笑着点头:“是啊,我是幻沙城的人,封号杀神。”
白香染又问:“你们盯着梅争干什么?”
甘枼答道:“因为他中了血咒,我们也想搞清楚,血咒到底有什么功效。”
白香染再次沉默,看来骆子衡没有说谎,他是真不知道血咒到底是怎么回事。
甘枼拿起神女像,说道:“既然你问了我的身份,我也就不用藏着掖着了,琴魔传讯,说你与神女像有感应。”
“丫头,可能跟血咒有关系的事,他都绝口不提,难道还不是怕你有危险吗?”
“你还说他心里的人不是你,你是在自己骗自己吗?”
白香染醍醐灌顶,这一路光顾着跟他生气了,光顾着自己委屈了,把正经事都忘了。
她之所以跟着来见甘枼,就是因为她跟神女像有感应。
而梅争,却提都不提,这个混蛋小子!
可是……
“他对我不耐烦了。”
甘枼又把神女像放下:“说说看,他怎么对你不耐烦了。”
白香染把在云州的事说了一遍,甘枼哈哈大笑。
白香染嗔道:“您笑什么呀?人家心里烦着呢!”
甘枼止了笑声,叹了口气:“这种事,本不该我一个老头子来告诉你……在我看来,他不是对你不耐烦了,而是他自己快要把持不住了。”
白香染眨了眨眼,问:“什么把持不住?”
甘枼嗤笑:“你是真傻呢,还是装傻?你心里想跟他怎样,他心里也是想跟你那样,就是这个把持不住了。”
白香染腾地红了脸,猛然转过身背对着甘枼,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
蓦然又想起在突厥牙帐时,骆子衡说的话:“他体力行不行,你不知道?”
原来,是那个意思!
甘枼说道:“行了,他又不在这儿,你害臊给谁看,来试试神女像。”
白香染扭回头瞪他:“等他回来再试。”
“你还怕我害你呀?”
“难说。”
甘枼怔了怔,笑骂道:“你个臭丫头,难怪琴魔说你们俩是绝配。”
将到半个时辰,梅争就回来了。
他其实并没走远,因为心里不踏实,不知道甘枼要跟白香染说什么,也担心白香染心思单纯,被甘枼忽悠。
他一回来,甘枼就举起乌金锁甲:“这是乌金锁甲,连血饮都砍不破,你说,要不要给你小师叔?”
梅争平淡地说道:“您老的东西,想给谁,不需要问我的意见。”
甘枼又说道:“给了可就不能再要回来了。”
梅争没接话,不给她给谁?给宫柯?给景璎?
还是最想给她。
而且,有了宝甲,也未必就是好事,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早晚被人知道,被人惦记。
甘枼将锁甲递向白香染:“归你了,去屋里穿上吧。”
白香染接过来,却没有进屋的意思。
甘枼说道:“去穿上,拿在手里,让人抢了怎么办?我可不会帮你抢回来。”
“哦。”白香染答应,进屋去了。
甘枼看着梅争,似笑非笑:“有件事你忘了说,这丫头与神女像有感应。”
梅争冷着脸:“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