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子衡脸色尴尬,强辩道:“小童的确天资过人,但不会百秀门心法……”
“你也不会,不是一样精通音律。”
骆子衡说道:“非也,我曾受过百秀门长者指点。”
云娘嗤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梅争对白香染说道:“小师叔,我决定去弓月城,但还要再细细琢磨一番,不如你就先学琴曲吧。”
白香染面露喜色,点头应道:“好。”
骆子衡说道:“你瞧人家,多听话。”
云娘哼道:“那是因为梅少侠身家清白。”
骆子衡皱眉:“我有什么不清白的?”
云娘笑得嘲讽:“你问我啊?”
吃完了饭,骆子衡跟着两人回房间,给白香染讲解问情的曲谱、指法、行脉、注气、收音。
梅争坐在一旁听着,一句都听不懂,但却能感觉到,骆子衡教得极为用心,而且这曲子,不只是用来弹奏那么简单。
初时白香染还抱着浑赖的心思,但很快便沉下心来,专注研习,且心中对骆子衡陡生敬意。
此曲若成,她或许便能达到练气巅峰!
到第三遍时,白香染已经弹奏得比较流畅了,且琴声委婉空明,明显是注入了真气。
梅争闭上了眼睛,凝神静息,随着琴声,一任自然。
骆子衡俯下身,在白香染耳边低语:“不要停,此曲也可助梅兄修炼。”
听到这话,白香染越发专注,指尖划过琴弦,琴音逐渐浑厚。
梅争感觉冲脉气盈,且逐渐磅礴,片片云雾向经脉中徐徐推送。
随着一连串的嘭响,剩余的十条经脉,居然尽数冲破。
周身气息磅礴,与冲脉相呼应,吞吐之间,感觉气息浩大。
梅争心喜若狂,虽然还有十四条络脉没有冲破,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十二正经全部冲破,那突破境界就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收功,睁开双眼,看向白香染,骇然见到,她的双手鲜血淋漓。
梅争惊问:“小师叔,你的手!”
琴声戛然而止,白香染抬起手,两只手都在颤抖,且十个指尖都在滴血。
骆子衡说道:“你入定一整日了,天都黑了,义妹一直在弹奏,助你修炼。”
梅争心中一热,红了眼圈,走到白香染身边,半蹲半跪,握住她的双手,一时哽咽难言。
白香染却笑靥如花:“没事,缓一会儿就好了,小时候练琴,经常会这样。”
骆子衡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
梅争稳了稳情绪,轻声说道:“多谢你了,我已经冲破了十二正经。”
白香染愕然看着他,并不是震惊于他破脉,因为早就想到了。
震惊的是,他没有以小师叔三个字开头,而且,主动告诉她自己的变化。
这就表明,他已经开始……
“嘻~”白香染用带血的双手,在他脸上抹了一下,给他抹了个大花脸。
梅争一愣,随即失笑,捧着她的双手,想拉到嘴边亲吻一下,又觉得不合适,便这样卡住了。
白香染低眉浅笑,心中羞怯,但愿余生皆如此刻,诚心以待,岁月静好。
骆子衡下了楼,云娘轻声问:“如何?”
骆子衡轻声答:“应该管用,但也幸亏这丫头有股子狠劲儿,换了旁人,绝做不到这种程度。”
云娘点头:“将来他若对不起这丫头,我第一个不饶他!”
骆子衡一脸嫌弃:“什么话,人家两人还没到你说的那个份上,要照你这么说,瞧上谁了,只要拼命对那人好,就得逼着那人婚嫁吗?没有这个道理。”
云娘瞪眼:“你说什么!”
骆子衡皱眉叹气:“我说,缘分这个东西,顺天应人而已,不是谁付出的多,谁就能拔头筹,你少操那闲心。”
下楼吃饭,梅争不要烤羊腿了,要的牛肉、素菜。
他心里对白香染,生出了某种他认为不该有的欲望,不知道是不是羊腿吃多了,火大。
白香染却还是要的烤羊腿,吃得满嘴流油,心情大好。
吃到一半,云娘拿着两串刚烤好的羊蛋过来,递给白香染:“白少侠,尝尝这个。”
“这是什么呀?”
“好吃的。”
梅争和骆子衡一同皱眉。
白香染放下羊腿,接过来咬了一口:“嗯嗯!好吃,这是什么呀?”
云娘附耳轻声:“吃了这个,对身体好,这是羊蛋。”
白香染笑呵呵地问道:“羊蛋是什么呀?”
云娘再次附耳轻声,白香染瞬间瞪大了眼睛:“呕~”
云娘捂住她的嘴,又在她耳边低语了片刻。
白香染红了脸,闭着眼睛又咬了一口羊蛋。
骆子衡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对梅争说道:“梅兄,义妹的手,需得养上几日,不如咱们明日便动身,去往天山吧。”
“好。”梅争答应,感觉再留在客栈,怕是要出事儿。
入夜,京城,地下城。
甘枼右手拎着一柄柴刀,步履略显蹒跚,行走在昏暗的巷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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