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蒙好像很是在意沈醉和墨阳最终的结果,直到路云长跟着于野走了也没发现。
喜堂里的争执其实无非是两种说法,墨衍的罪行证据确凿,且他自己也供认不讳。剩下最重要的便是墨阳这个继任城主到底娶谁。
一派长辈劝说:“今日就当是和上官家礼成,上官家再有旁的心思也总好过娶个男人回来。”
一派长辈又说:“今日之事权当作罢,日后再寻好的亲事。”
说来说去也无人敢嘲讽沈醉,毕竟那位名号酒鬼的神医虽然云游在外,可还是深得姑苏百姓的爱戴,再说谁敢保证自己没个三灾两病的。
江湖之中最忌讳的就是得罪医者。
墨华予年纪大了,更生露重的没心思和他们讨价还价,便做主依了墨阳的意思,并将银花这个祸害送给沈醉做聘礼。
墨华予说罢便拂袖而去,方出喜堂,便瞧见楚蒙发现于野不见了正要去找。
“你是何人?”光线虽然暗淡,墨华予也是个年迈的老太婆,可她眼睛明亮,只一眼便觉得楚蒙眼熟,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楚蒙虽未回答,但客气地对墨华予拜了拜便转身跑了。
墨华予身后跟上来的丫鬟没看见楚蒙,问道:“姑奶奶这是见到什么人了?”
墨华予摆了摆手,打了个哈欠,淡淡道:“走吧,让他们闹去。”
于野和路云长走在城主府园子里荷花池的桥上,听到路云长能直言不讳地问这等私事,脚步顿时停住。
于野站在桥上拧眉瞧着矮他几段台阶的路云长,极为简单道:“没有。”
路云长被于野这干脆又简单的话搞得再问不下去,叹了口气,道:“于兄果然坦然。”
“这有什么。”于野道:“我又不是个傻子,在系水镇落水时我已经和闻人鹊说得很清楚不过,你们在边上也听到了,为何还要一再撮合我们?”
“……”
于野解释道:“如果我不是我,我也不会和你们有交集。闻人姑娘是个武学上极有天赋,且自视清高的人。她不直说我总不好自恋地告诉她‘我不喜欢你’,你们觉得我没心没肺,可我也不是个傻子当真一点不懂,相处时也从未逾矩去撩拨她。她是个好女子,总之是我的问题。”
路云长走上桥,和于野肩并肩,道:“于兄和大师姐都是好的,可能造化弄人,有缘无分吧。”
于野曾想过,难道因为自己本身是顾小笙而不是真的于野,所以才不喜欢闻人鹊吗?
他问了自己很多回,没有答案。
可他明白他就是他,无关灵魂曾经是男是女,人若动了心和性别有什么关系,总归是那心里装着谁罢了。
“于野。”
于野听到叫他名字之人的声音,太阳穴紧绷了一下。
这人自从那日清清楚楚地表达了心意之后就更难缠了。
“路大哥,我先走了。”于野拍了拍路云长的肩膀朝楚蒙的反向落荒而逃。
楚蒙追到桥上,路云长拦住他,肃色道:“楚少主,还请你莫要再纠缠于兄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楚蒙冷笑一声:“于野叫你一声‘路大哥’,你也不是他真的大哥,我和他的事情还请你莫要插手,否则我不会再看着于野的面子放过你!”
楚蒙抬手一掌,路云长反应迅速,侧身躲开,怒目而视:“于兄叫我一声大哥,今日我便提醒你一句,你这……”
“荒唐?”楚蒙收回掌,站定了,笑起来:“荒唐的事情做都做了,我也无妨再荒唐些。怎么?你替闻人鹊难过?于野刚才说得很明白,他不喜欢闻人鹊!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也不用你多管闲事!”
路云长握紧手中的摧云剑,胸口因为怒气而剧烈的上下起伏。
楚蒙越过路云长身旁,讥诮道:“他的人和心都是我的,以后还请你们离远点!”
楚蒙也不知怎么好像气昏了头,说起话来也无所顾忌,就像是恶狼要占据自己的领地,领地受到侵犯,他便发狠想要龇牙咧嘴将其他人都赶出去。
路云长愣怔着瞪大眼睛,觉得真是滑稽,这人怎么会如此不知羞耻地说出“他是人和心都是我的”,况且那人是于野。
路云长气结,“你,你不知廉耻,你这样强迫于他,便是对他好吗?!”
“我喜欢。”楚蒙嘴角戏谑,只想气一气他,“你怎知他不喜欢?”
楚蒙再不管路云长是如何难以接受,径直下了桥朝于野逃跑的方向找去。
于野跑了一段路,躲在一处隐蔽的游廊尽头,正擦着额角的汗水。
“你跑什么?”
于野听到楚蒙的声音立马翻过游廊座椅,蹲下捂着嘴噤声。
大哥,你属狗的,能别追了吗?
“我知道你在这儿。”楚蒙极有耐心,又带着威胁,轻声道:“你若是让我自己去找,那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于野扶额哀叹,站起身拍了拍袍子上的土,又翻回游廊上,朝来的路往回走。
走了很远也没见到楚蒙的人,于野顿时就后悔轻易就叫他吓唬出来,这时忽然一个身影从上方跃下来,迎面直接将于野抱住。
“楚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