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衍闷哼一声,跪倒在地,瞧着墨阳的瞳仁几乎都要瞪出来,成王败寇,墨衍最终闭上眼睛,笑道:“怪我心软,不然你早就下去陪墨衡团聚了。”
墨阳看着他半晌无言,此事已经无可挽回。
墨华予在前院遣散了所有前来喜宴的宾客,并将墨家族中有威望的长辈都留了下来。
此时墨华予居于城主府喜堂上位,堂中上官家的人已经来闹了半个时辰,口干舌燥正喝着水。
上官德荣带着女儿上官青溪对着墨华予也不敢闹太狠,只要求给个说法。
此事上官青溪也有参与,她是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只能干等着墨阳赶紧来将事情说清楚。
顾管家带着府中亲信将墨衍、墨玉及其党羽一并抓了起来,带上喜堂。
上官德荣见此阵仗不由吓了一跳,指着披头散发的墨衍惊惧交加,结结巴巴半晌道:“你们,你们这是?”
堂上一众人也是被这场面吓到了,虽然有几个手里已经拿到墨衍罪证的信函,但其中一个旁支最年长的老头骤然站起身,道:“华予,你叫我们等着就是为了看这个?!”又瞧见墨衍手脚上都有伤口,冷声道:“墨衍纵使犯了错,也不至于挑断手脚筋吧!”
墨衍的喉咙里低低发出笑声,那声音让人毛骨悚然,他抬起头,看向众人,众人也看清他的面目,皆是大惊失色。
不明情况的人问:“他是怎么了?”
墨阳上前一一拜过诸位长辈,指着墨衍闭了闭眼睛,道:“是大伯杀了我爹娘!”
墨家有一套至高的武学心法只能继任城主修习,墨衍天生武痴,偷学墨阳父亲学习心法,练入岔道走火入魔,怕被人发现,于是听人教唆偷偷以童子行洗练之法。
后来墨阳的爹娘发现此事,双方争执劝说之时,墨衍发狂失手杀了他们夫妻,惊慌之下伪造成进入巫鬼岭中毒而死。
“大姑奶奶察觉我爹娘之死有异,但无实证,于是不赞成大伯继承城主之位,他后来和上官德荣勾结,伪造遗书逼我娶上官姑娘为妻。”
旁支老头大怒:“荒谬!族中皆知你娶了上官姑娘便继任城主之位,他不应该拖延才对吗?”
墨阳道:“你们难道忘了蓝梗银花吗?”
“蓝梗银花”一出,堂中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墨华予清了清嗓子,示意众人安静,听墨阳说下去。
“所有缘由也因这银花而起。”墨阳苦笑道:“蓝梗银花虽然是继任城主保管,可使用时必须得族中一半人以上同意。爹娘是否曾在族中说过要用银花,他们不愿说出缘由,于是你们都不同意。”
墨衍回想到那错误的开始,疯癫一般笑起来,“墨衡劝我不要一错再错,我恨他不能帮我却还要假仁假义,争执之时我,我失手将阿衡杀了,弟妹惊慌要逃……”他笑的泪流满面,恶狠狠指着墨阳,“人是杀了,你们又不同意我当城主,我哪里比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差!”
“那他为何要伪造遗书,难道?”有人发问看向上官德荣,上官德荣满脸心虚。
上官青溪也睁大了眼睛,不是说只来退婚,怎么又扯到她父亲了!?
上官青溪质问道:“墨阳!你话说清楚,这和我爹和上官家有什么关系!”
“因为上官德荣发现我洗练的秘密。”墨衍忽然看向上官德荣,笑道:“他也想从中分一杯羹啊,还能为什么?”
上官德荣不想失了体面,义正辞严道:“是你们墨家的人行阴毒之法,这事儿怎么能推到我的头上!”
上官青溪皱眉看着自己父亲,失声道:“爹!你,你为什么要搅入城主府的浑水里!”
堂中还是有人不愿意相信此事。
墨阳叹息一声:“你们已经看到了,我们几番查找的证词也在你们的手里,难道还要我带那几个孩子上来指认大伯吗?”
墨华予站起身道:“此事老身也有错,事已至此。”她看了一眼墨衍斑驳血迹的手脚,惋惜道:“说到底这银花不过一件死物,此事也皆由它而起,既然阳儿已经继承城主之位,此花便由阳儿做主,日后再不得提此事!”
墨华予说罢便要走,墨阳急去拉穿着新娘嫁衣站在门外的沈醉,进到堂中,道:“大姑奶奶,沈醉之事……”
堂中长辈们瞧见沈醉的打扮,脸上惊疑不定。
墨华予无奈摇了摇头,道:“今日的婚事已成,上官家居心叵测不能入城主府,既然阳儿娶的新娘是沈醉,那此事便如此罢。”
“姑奶奶。”有人不悦,指着沈醉道:“这成什么体统!日后传出去我城主府的城主娶了个男人回来,不叫人笑掉大牙了!”
喜堂之中吵吵嚷嚷,于野无心再听下去,悄悄看了一眼无人注意到他便赶紧溜了。
这几日可是给人累坏了,于野凭着一张能说会忽悠的嘴将姑苏城丢了男童的人家问了个遍,又去劝说了小鱼的母亲。
果然那日小鱼母亲在城主府见到儿子的反应不太对劲,她好似知道儿子要出事一般,也并没有在城主府大哭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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