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春淇都忍不住惊叹出了声。
夫人刚嫁过来那会儿还有些面黑,面部浮肿,算不上丑,细看五官其实很是耐看,但在农家地里长大的村女自然与金银玉器堆砌成地娇娇儿有着天与地的差别,不丑,却也绝算不上精美。
再加上嫁过来这大半年里,夫人一直素面朝天,又时时穿戴些个诸如深紫色、墨绿色的深沉衣饰,便也瞧不出如何出尘。
而今日只见竟改头换面,竟破天荒的着了一袭银株色衣袍,只见衣袍广袖翩翩,随着裙摆一并齐齐及地,又见衣袍从领口处一路交叠斜着没入腰间,被一抹半掌宽的宽腰带紧紧束住,衣袍款式极为简单,并无任何花色,然而宽大的广袖,宽敞的裙袍华服,在紧束的束腰勾勒下,这一宽一紧,一扬一抑
间,更衬托得那抹细腰盈盈一握,如四月的杨柳在空中袅袅摇曳,只觉得盈盈身姿,袅袅娜娜,竟美不胜收。
还没看到正脸,便已被这抹优美的氛围感衬托得挪不开眼了。
再见这抹银株色,比正红收敛几分,却又比浅粉、银红更稳重庄重些许,如胭脂般的色泽,裹在十六岁的少女身上,只衬托得整个人秀靥艳比花娇,玉颜艳过春红,是世间最美的胭脂色。
而这样的色泽,亦最适合现如今沈安宁这样的新妇穿戴。
沈安宁在众人呆愣的目光中朝着铜镜前一凑,下一刻,看到铜镜里的那张脸后,连她自己的双眼都被闪了一下。
只见铜镜中显露出一张明媚娇艳的脸来,薄施粉黛,却端丽冠绝,光艳逼人。
姚妈妈的手艺真真精湛出尘,将她所有的发丝全部一丝不苟的全部绾了上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发丝根根盘于头顶,将她的五官全部原原本本显露了出来。
再佩以那样华丽金贵的大凤钗,只见光艳却不失端庄明艳。
原来,她竟是这么的美!
沈安宁捧着自己的脸,怔怔看着。
片刻后,一抹酸涩涌现心头。
前世,她怕太过招摇,这么好的凤钗竟都被她压了箱底。
这么好的容颜竟被厨房油污日日掩盖。
然而,却也不过片刻,很快敛下这抹酸涩,只捧着脸转头冲着一旁的姚妈妈微微笑着称赞道:“妈妈的手艺可真好,叫我都快认不得自己了。”
姚妈妈却不吝啬赞扬道:“皆是夫人的底子好。”
只有亲手侍弄过的人才知,眼前这张脸的可塑性有多强。
也是,乡野的村女多平平无奇。
可首辅大人的后人,探花郎的女儿,又岂会是个平庸的?
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天底下没有任何女子不爱美,沈安宁亦不例外。
遂当场大赏了姚妈妈,并将妈妈留下教学,她不单单要让自己变美,亦要让她整个院子里头所有的姑娘们都跟着一起美起来,姚妈妈受了丰厚的赏赐,自然乐意留下并倾囊相助,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话说梳妆妆点完后,没一会儿,沁园派人来知会,说前院马车都套好了,到了时辰该出发了。
沈安宁便不再耽搁,再派人去书房请陆绥安一并前往,得知陆绥安不在书房,便自行过去了。
临行前,沈安宁将献给皇后娘娘的贺礼交给春淇保管,并特意交代道:“莫要让旁人触碰。”
说话间,白桃走了过去,扯着沈安宁的袖子可怜巴巴道:“夫人当真不带桃儿入宫?”
当初,沈安宁带着白桃从灵水村入京时曾亲口承诺过要带着白桃逛遍整个上京,带她一道去宫里头拜见皇后娘娘,带去见所有的世面。
然而,前世,那样的世面却让她落得一个身死难料的下场。
重活一世,沈安宁怎么可能会再让历史重演。
这一次,她势必不敢
再带白桃入宫了。
是的,前世,正是这次宫宴让沈安宁身败名裂,亦让白桃落得一个不知是被发卖还是被处死的下场。
“春淇到底行事稳妥些,下一回,我保证下一回一准带你入宫见世面。”
沈安宁从食盒里捏出一块点心塞到白桃嘴里,安抚着。
白桃并非无理取闹之人,入宫非寻常之事,为了这场寿宴,太太萧氏从上个月起便在准备了,夫人这份礼亦是足足备了四个月。
当即,欣然接受了。
“春淇,记得,莫让旁人触碰。”
踏出川泽居正院时,沈安宁再一次郑重其事的叮嘱着。
春淇一怔,看出夫人的郑重其事后,她立马将这份贺礼紧紧抱入了怀中,难得一脸神色凝重道:“是,夫人,奴婢定片刻不离手。”
这才朝着前院去了。
而到二进门时,陆家今日入宫赴宴地人均已全部到齐了。
大房的萧氏、房氏、小房氏,以及二房的二太太窦氏,二夫人骆氏,沈安宁朝着人群扫视一圈,意外地并没有看到前世本该出现的陆安然。
正挑眉间,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大姑娘也到了。”
沈安宁略微一偏头,便见陆安然落后她七八步,盈盈尾随而来。
而马车旁早已到达的萧氏众人看到二人后,远远的朝着她们方向看了来,片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