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池里的水浅浅没过玉台,司沐仰躺着,墨发和月白的长衫随着水纹轻轻地荡。
“都湿了,不舒服吧?我替你宽衣。”君若的声音有些紧绷,去解司沐的腰带,手抖了几次,都未成功。
她跪坐在司沐身侧的玉台上研究起司沐的腰带。
“啪嗒。”卡扣松开,衣衫松松垮垮地虚掩着,有一侧滑落,漂浮在水面上。
君若慢慢褪下衣物,随手一抛,不多时,水面上漂浮着一件又一件衣裳,有他的,也有她的。
君若压低些,贴合着他,纤秾合度,好似生来便是契合的。
司沐的下颌收紧成一道极锐利的线,脆弱的喉结就这么暴露出来,被君若纳入口中。
司沐难耐地仰起头,透过顶上的玉镜,看到了这荒唐的一幕。
君若追着他的喉结,圆润的耳垂上那对红玉髓耳坠晃个不停。
不能再看了!司沐自欺欺人地闭上眼睛。
黑暗却将人的感官无限放大,相接触的每一寸皮肤都叫嚣着,喊着渴。
司沐的喉结无措地上下滚动,太频繁了,君若追逐得很辛苦,一不小心,尖利的虎牙戳刺到哪一块凸起。
司沐难耐地发出鼻音,有细小的电流窜入尾椎骨,带起酥酥麻麻的痒,仿佛每一条经脉里都凭空长出了海藻。
耳边的声音杂乱,有潺潺的水声,有她细密的呼吸声以及自己沉重的心跳声......
君若折腾了半天,无从下手,低低地求他:“司沐,我不会,帮帮我。”
灼热的呼吸全数扑在司沐的耳廓,像爬了一条绒绒的毛虫。
司沐如同沐浴在酒池中,陈年的佳酿争先恐后地自他的每一个毛孔渗进去,只剩下昏昏沉沉的醉意。
有什么在动摇。
她说,我们只厮守这一秒,好不好?
她说,我在和你厮守。
她说,都湿了,不舒服吧?我替你宽衣。
她说,司沐,我不会,帮帮我......
毛虫钻入耳道,化成了蝶儿,胡乱地扇动着翅膀,在司沐身体里掀起了一场名为情欲的风暴。
紧绷的弦终究还是断了。
司沐的肤色在霎那间变得苍白脆弱,魔纹从左手指尖开始蔓延,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他的左臂,又攀爬上他的肩膀、锁骨和脖颈,既而顺着他的下颌骨,一路往耳后的心脏去了。
司沐轻而易举地解除了禁锢,翻身将君若压在身下。
他缓缓抬起眸子,琥珀色的瞳孔外纠缠纵横着魔纹,暗藏着剔透又破碎的郁态。
魔纹浮着黯淡的光,月下的仙人受不了诱惑,成了沾染上诡谲糜烂的堕仙。
四目相对,君若的眸子里蕴了水汽,湿漉漉的,如掩在云雾后乍明乍暗的星辰,又如潋滟春色中沾了朝露的含苞花朵。
司沐彻底入魔,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想将云雾撕碎,让星星的光照在自己身上,只照在自己身上。
想要舔去花苞中的朝露,将每一片花瓣捻出汁来,再纳入口中。
所有偏执和疯狂随魔纹生长滋生,催得司沐眼睛发红。
“想让我帮你?嗯?”司沐的声音低哑,尾音的一个“嗯”字却如沙漠中的蝎子高高挑起的尾针,危险而又暧昧。
猝不及防,司沐一口咬在君若的耳垂,甚至将红玉髓的耳坠也纳入口中,用牙齿轻轻地磨,牙尖轻轻地戳,无可避免地带来丝丝缕缕的痛意。
君若轻轻地哼着,远山眉乱得不成样子。
司沐却停了下来,问她:“不后悔?”
“不后悔。”君若压着司沐的后脑勺,加深了吻,一缕墨发混入其中,谁都没有理会,任由它被唾液濡湿。
君若勾住司沐,他却突然停了下来,手中捻着情丝,他低着头,神色专注地用情丝去缠她的发。
君若没有想到,他停在半途,就为了替她缠上情丝。
情丝成了缨线,缠着君若的青丝。
司沐端详一番,轻轻一扯,缨线又落在司沐掌心。
司沐贴着君若的耳朵,低低呢喃:“现在可以了。”
女子及笄后若定亲便会在发上绑上缨线,待成婚之日由丈夫亲手解下。
司沐在她及笄礼那日替她缠上缨线,到今日,又由他解开,总算如愿。
君若又一次确实地感受到,司沐就是朝暮,执拗中掺着些傻气。
但下一秒,司沐又和朝暮彻底划清了界限。
司沐扣住君若下颚和脖颈的交界线,迫使她仰头看着顶上的玉镜,他咬了一口君若的脖子,嗓音压得极低:“君若,看着我是怎么帮你的。”
司沐一咬牙,闷哼一声。
君若也跟着闷哼一声,指甲几乎要陷进司沐的背。
暗红诡谲的月色斜斜落下,沧池的水纹不知疲倦地荡漾了一夜。
不过一夜,玉兰花竟全开了,缀在枝头,挨挨挤挤地。
阳光如浪荡的纨绔,追逐着它,纠缠着它,企图将它扑倒在玉床上。
只可惜,床上躺了两人,阳光和玉兰只能纡尊降贵,作了陪衬。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