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有些生气,司沐就为这没来由的担心丧失了唯一的机会,看他现在的样子,那尝试肯定失败了。
丧失了唯一的机会,又吃了融合的苦头,君若越想越生气:“你怎么净做没把握的事呢?要是反噬了怎么办?”
“我本来有六成把握,都怪君屿这个臭小子。”司沐磨着后槽牙说。
君若蹙眉,疑惑极了:“关君屿什么事?”
“谁让他,谁让他......”司沐扭扭捏捏的,挨了君若一记拍,这才不情不愿地说,“我感应到他要亲你。”
那时,正是融合的关键时候,司沐耳后的鱼尾突然亮了,脑海中就浮现出君屿嘟着嘴凑近的模样。
司沐一时心神失守,以灵力牵引情丝捆住君屿,就是这一分神,灵力激荡下融合就失败了。
“多大点事啊,哪有你融合重要?”君若难以置信地大喊。
司沐握住君若的手,坚定地说:“你的事就是天大的事。”
君若拍开司沐的手:“我的事那么重要,那为什么又把我往外推?”
司沐望着君若,目光恳切:“在鲛珠幻境时,从水窦出来后,我记起了第二日我就会被送到穹苍宫,我想在鲛珠幻境中圆梦,所以提前分化,你却为了我自杀。
我突然觉得以什么身份待在你身边不重要,能不能待在你身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足够的能力可以保护你。”
君若撇了撇嘴,什么歪理?问道:“那你入魔是怎么回事?”
“我一早就发现不夜巅的长明灯里掺了我沧墟的血雾,这才致人疯癫,滇渊的眼珠和我鲛人一族有关,疏香镇的鲛珠泪也是我鲛族之物,所以我留了个心眼,偷换了鲛珠泪。
带你回到沧墟后,迦南星君算了一卦,卦象指示长留山。我便命人调查了一番,发现祀文神官原是长留山的白梅,化形后叫玉霄儿。
迦南星君告知我那梅树是异种,一半红梅一半白梅,我就想到了玉奴儿,玉霄儿、玉奴儿,我从不相信什么偶然,这天底下没那么巧的事。
迦南星君跟我说了长留尊主与君帝的渊源,君帝是长留尊主的恩人,不知因何缘故,他却跟君帝生分了。
我猜测他应该是有什么大动作,刚好撞破他抽取生魂入魔,君屿本就是灵体,我怕他受不住,刚好我又需要力量。”
司沐一字一顿说得坚定:“任何、一切力量,只要能护住你,哪怕堕魔也无妨。”
君若轻叹了口气,所以,你特意在我面前自毁,将我托付给君屿,你究竟要做什么?君若知道,如果直接这么问,司沐肯定不愿意说,她便将满心的疑窦压了下去。
此时,夜幕已经低垂。
君若说:“司沐,我想看蓝色的星星。”
“好。”司沐以手臂枕着后脑勺,哼唱起古老的调子。
还是同一首歌谣,君若却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了不同,彼时,朝暮的音色清冽,海风一吹便散了。
但此刻,司沐的声音却是低沉的,像在沙滩上滚了一圈,沾了粗粝的沙,直直落入水中。
一曲毕,司沐将右手上凭空浮现的水球递给君若:“你来。”
君若摊开手,水球落在她掌心,带了丝丝缕缕的寒意。她将水球一分为二,递给司沐:“我们一起。”
司沐的目光如水一般温柔澄澈,恍惚间,君若觉得朝暮和司沐的面容重合在了一起。
不约而同,两颗水球升上半空,恍若升起一轮圆月,流泻着莹莹光茫。
水球随心而动,碎成了星子,恍惚间,似有繁星从苍穹坠落,一圈又一圈漾开,将水面上荡漾成一片璀璨的星河,星星点点。
岸边,君屿望着满池的蓝色星星,突然便笑了,终于,他迎来了自己的结局。
“没想到沧墟也有蓝眼泪。”君若感慨道。
“蓝眼泪只有北淢才有,我常听父王一个人坐着吟唱,他说那是有一个鲛人香消玉殒的身躯所化。
我初时并不懂,蓝眼泪那么美,他却总是一脸愁容。后来,便想明白了一些,或许,蓝眼泪代表的是遗憾。”司沐的嗓音淡淡的。
君若以手拨动着水面:“那她一定极美。”
司沐细细凝望着君若,淡淡的远山眉溶了夜色,睫梢乌浓,向下弯着,清泠泠地映出一掬星子。
君若也恰好回头,一眼便撞进了司沐的眼神里,她说:“司沐,我不想留有遗憾。你应当知道,长久地等待一个人,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司沐一滞,君若却转了个身趴在他的胸口上。
两人离得很近,呼吸可闻。
司沐的目光落在君若的唇上,她的唇色是淡淡的粉,无端让人想起阳春三月,梨怠桃慵,棠纤杏瘦,瘦樱歇于唇畔,氤氲上春光。
司沐的声音有些哑:“君若,有时候遗憾是人生的常态,你要学着坦然接受。”
他不男不女的,给不了君若幸福,现在又吸收了魔气,每一日,三种不同属性的灵力在他灵海中互相倾轧,他不知道能陪君若多久,根本就不敢奢望与她长厢厮守。
“司沐,谁都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我们只厮守这一秒,好不好。”君若俯下身子,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