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不好亲自动手。所以我打算让你代我去做。而且想拿回那个东西不容易,我会先对你进行一些训练,确认你有能力去夺回东西了,我就会给你下一步行动线索。”丝线穿过紧绷的布料表面,窸窸窣窣,“训练时间可能会很长,看你自己的悟性,可能三年,可能五年……不过你放心,你父母我会先想办法救出来,等你找回了我的失物,所有债务就一笔勾销。”
塔希尔又沉默了很长时间,苏檀也不催他,继续专心致志地缝缝补补。
“苏檀医生。”塔希尔有些紧张,“你……是杀手吗?
苏檀抬眼看着他,塔希尔发现苏檀生着平常很淡然冷漠的眼,然而一笑起来,恰如鱼破春冰、风促花开,显出阳光粲然的勃勃生机。
“不是。”他认真地否认,“我是刺客。”
刺客和杀手有什么区别吗?
塔希尔不懂,可苏檀的神色那么认真,他感觉好像是有那么一点不同起来。
生父不想让自己承担责任和命运,单纯的受雇杀人算是所谓的“责任”、“命运”吗?显然不会是。
“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现在还太早。”苏檀转回目光,“现在,你可以把衣服脱下来了吧?”
塔希尔一下抱住自己:“为什么要脱?”
苏檀哑然失笑:“你现在还不理解这身衣服代表的意义,刺客的理念不会托付在一件不合身的衣服上。”
塔希尔还是不明白,不过苏檀的话听着也有道理,犹豫半天还是把长袍和零碎东西卸了下来,一样样地整理好。
苏檀没有转头:“是你家人留给你的,你好好收着吧。”
塔希尔抱着衣物,好一会才说:“谢谢。”
海东青领着塔希尔上到阁楼,说是阁楼,其实也十分宽敞,有大大的窗户,厚实的窗帘。海东青事先清理过阁楼杂物,把房间收拾得清爽干净,床铺也铺得厚实,比自家睡得床还要软,软得惊人。塔希尔刚坐下来没多久,就有种自己的屁股坐下去就是亵渎柔软床铺的不安,不适应地站起来,不敢相信这一切真是给他的。
海东青拉着他到处看,跟他说一天到晚要干哪些活。大头就是做饭打扫,苏檀日常干衣裳活儿,从早到晚基本不停。吃的好打发,苏檀没什么忌口的,不过他有一项特别的讲究,就是要洗澡,寻常七天一洗,夏季三日一洗,烧水用的柴火和水都有人送来。
“这么频繁?”塔希尔觉得很不可思议,这么频繁的洗澡,听上去只有贵族才会这么讲究,平民根本无力承担固定时刻保持清洁的开销,顶多夏天时多洗洗冷水澡,有些穷困潦倒到极致的贫民,终其一生也只能洗两次澡:出生和死亡的时刻。
“老爹是长发,自然要经常洗澡,不然很难闻的。”
他跟着海东青做了午饭,切好西红柿拌糖。塔希尔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糖罐,大半都是糖,他忍不住伸进糖罐偷偷蘸了一指头快速舔了下,很甜。
午饭的菜就是各种豆子、燕麦混合煮成的汤,这点倒和塔希尔平常吃的没什么区别,简单调味后就可以。将裸麦面包片烘熟,夹上西红柿和几片水煮过的菜叶子就是主食。做菜的时候海东青顺口提了句,说雪里蕻会自己去鱼市找食吃,不用给它准备饭食。
糖拌的西红柿没有全部用完,直接当成了一盘菜端上桌:“老爹,来吃饭啦!”
糖拌的西红柿很甜,塔希尔忍不住夹了一片,又夹一片,贪嘴吃了大半碟。苏檀吃得少,吃完主食,喝了一碗燕麦汤,就不吃了,继续做衣裳去。
收拾好餐具海东青就起锅烧水,塔希尔看着火把水煮滚,冒出蓬勃的热气。海东青时间掐得准,差不多的时候过来看了眼:“东西都准备好了,我带你去洗澡。”
塔希尔站起来,局促又满是不情愿地跟海东青各端着一锅热水去浴室,热水混冷水调到合适的温度,海东青转身把一片布巾扯下来搭在浴桶边缘:“衣服在那边,这是洗时用的布巾,那个是擦干用的,不要弄混了。好啦!快点洗吧。”
海东青出去了,塔希尔待在热雾腾腾的浴室,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害怕。
他有阵子没洗澡了——或者说,他只在河里冲过凉,也从未在这样正经的浴室里洗过澡。
一切都显得太奢侈,不是一个“仆从”身份的小孩配享受的。
但是又不能太安静,塔希尔扯下布巾,在热水中划来划去,装出在洗澡的声音。
就这么玩水玩了一会,敲门声陡然响起:“塔希尔?”
塔希尔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回应:“在洗澡!”
苏檀在外沉默了一会下:“你撒谎,我听得出来。”
塔希尔抓着布巾划水力度更大了:“我真的在洗。”
“……我要开门了。”
塔希尔赶紧开始脱衣服,上衣还没脱下来时苏檀就推门而入,他抬起的胳膊慢慢放下,看着他没有生气的兆头,神色很是淡然,仿佛早有预料。
连那只表情天生不高兴的小白猫都跟着窜进来,直勾勾地盯着他,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场面更尴尬了。
苏檀几乎要笑出来了,紧绷着脸色:“脱啊。”
塔希尔认输了,无可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