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老爹把你的情况都告诉我了,等会我就出去帮你打听打听怎么回事。对了,忘了自我介绍。”少年向塔希尔伸出手,笑容灿烂,“我叫胡安,不过老爹习惯叫我另外一个名字,‘海东青’。”他用异国的语言说出了平常听得更多的名字,“它的意思是一种勇猛的天鹰。”
塔希尔听不懂他说的,但是更在意他话语中的“老爹”:“你父亲是……”
海东青保持着神秘的笑容,往身后一指:”你不是见过了吗?为你治伤的人。“
塔希尔愣了愣,心想差点把人家儿子当成了仆人,不过胡安的长相和医生明显凑不到一块去,海东青是纯正的卡斯蒂利亚人相貌,不禁疑惑地问:“他是您的养父?”
海东青爽朗承认:“对呀,就像我在大街上捡到你一样,他在我三岁的时候捡的我。”
海东青三岁被医生捡回来,悉心养大,因此他会说本地话,也会说医生所属故乡的母语。医生觉得胡安这个名字太过普通,用自己的母语给他取了“海东青”的名字,
他毫无保留地坦诚相告,终于打消了塔希尔的疑问。原来医生叫苏檀,来自遥远的东方古国,不是什么贵族王子,就是一个普通人家。家中就苏檀和海东青两个人过日子,日常靠缝补衣服鞋子维生,勉强度日,要不是有金主接济就得三天饿六顿了。钱没一点,偏偏生活还娇气又讲究。
塔希尔听得一愣一愣的,唯独对医生名字奇特的发音感到好奇:“笋……叹?”
“是苏——檀!”海东青字正腔圆地纠正他,还张开嘴示范如何发出异国语言的翘舌音:“苏——檀。你不要叫他什么笋叹,他会生气的。实在不会叫名字,叫他老板也没问题。”
塔希尔不愿认输,请求海东青再做了几次示范,又讲了发音的体感,说了五六遍,还真能把“苏檀”说得有模有样了,又教念“海东青”,也很快学会了,发音方式能学得七八成像。让海东青很是惊奇:“学得还挺快的啊你,我还是第一次见能学得这么像的。”
塔希尔有些骄傲地说:“我学东西一直很快。”
“那你读过书吗?”
塔希尔扬起的骄傲迅速像气球一样被戳破了:“没有。”
小时候,贝西奥将他送进牧师开办的识字班学过一段时间,会认识写字,会数学,简单的计算方法用以对付市场精明小贩讨价还价的口舌——仅此而已,甚至他的学识水平在整条街上都算很高的了,现在与会两种语言的海东青比起来,忽然变得那么不值一提。
海东青看他沮丧的脸色就意识到自己的问话方式有点不妥,急忙说:“我没嘲笑你的意思。我是说,如果你愿意,可以让我老爹教你读书认字。他这个人虽然一身的臭毛病,但是他是我见过最博学的人。你又这么聪明,学得快,一定可以的。”
塔希尔有点不敢置信:“真的吗,真的可以吗?”
海东青笑起来:“当然可以了,这有什么不行的?”
塔希尔没料到自己还能碰上这样的机遇,兴奋又有点疑惑:“为什么……为什么……”他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感,很是不安。
海东青歪头:“你想问我们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塔希尔更尴尬了,确实,对这一点很疑惑。
现在他什么都没有,忐忑于医生为了治疗他花了多少钱,还拜托他去帮忙调查父母的现状,现在还说可以教他读书。
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毫无索求态度的善良,无论是金钱还是人情,这么多恩情,要怎么做才能偿还?
海东青爽朗的笑起来:“我老爹说了,治你确实花了不少钱,看你就是没钱的样子,打算留你下来当个帮忙干活的佣人,用工钱抵欠的医药费。怎么样?还是说你要打欠条,等赚够了钱再来还?”
不等塔希尔做出选择,海东青又说:“我觉得你还是留下来做工比较好哦?我老爹虽然没啥钱,但是他可会教人了!”
塔希尔本来想说打下欠条,保证出去努力做工,一点点攒钱还上医药费的欠债,但是海东青说的“教认字”太有诱惑力了。
海东青继续劝:“你想去外面做工的话,还真不如留下来。外面给人当奴仆,每天干重活吃不饱穿不暖,主人不顺心还可能挨鞭子打,多可怕啊。但是我老爹不一样,他人很好的,管你吃饱住好!”
塔希尔犹豫了半天,手里的粥都有些冷了。
海东青提出的条件确实好得不能再好,以他被无故追杀的身份,想出去做什么活计,别人都未必会愿意承担庇佑一个罪人的风险。
虽然海东青的话让人觉得热情得有点怪异,但他说得也确实是现实,做仆人遇上一个心地善良的主家太碰运气了,而苏檀是救了他的人,帮他治伤,甚至……甚至会在他的房间里点昂贵的熏香,这样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吧?
权衡之下,他终于说:“好,我同意。”
简单的道谢已经不足以表达塔希尔的受宠若惊。被貌似异国贵族的人救下,有医药,有奢侈的熏香,还有吃的,这简直跟天堂一样。
他陷入了深深的惶恐,竭力思考起马德里是何时出现这么善良又富裕的异国贵族的,按理来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