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季舟回到九狱楼窝进自己的躺椅里,心里想着那个黑影对他说过的话,面色阴沉。 他可以不去管谢淮,毕竟他和谢淮没有实质上的联系,好奇心忍忍就可以压住。 但他不能不去找岱岳星君—— 如果这个老道士真的是根据他的研究,才提出了预防疟疾的方案。 黑影对他说,三思不够便九思。 可九思再九思,再再九思,张季舟还是不肯放弃。 这事关荣誉、以及未来千年的名声。 张季舟不爱权财,就剩名声这点追求了。 …… …… 青洲边缘小镇,葛桂自顾和谢周及燕清辞坐在一张桌子上,吃了一顿晚饭。 葛桂要了一壶果酒,可惜谢周和燕清辞并不与他同饮,显然在得知“心病”一事后,两人都没什么心情了。 吃完饭,葛桂带着谢周和燕清辞来到他的医馆,也是镇上唯一的医馆。 这间医馆的面积不小,占了一整个院落,前面是两间挨着的平房打通,一间用来坐诊,一间用做药房,后面还有三间独立的平房用来给病人们暂住。 走进医馆,葛桂点燃蜡烛和炭火,屋里很快暖和了起来。 “介意我用这个仔细听一下吗?”葛桂从箱子里拿出听诊器,看着燕清辞问道。 这是医学上很常见的听诊工具,只不过很少被投入使用。 原因无非两个字。 ——礼法。 礼法上规定,一个人长大后,就不该让外人触碰自己的身体。 除非是道侣之间,夫妻之间。 在没有真正确定关系之前,即便是有婚约在身的未婚夫妻都不行。 正是因为违反了礼法,青楼女子才被认为是下贱的职业。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礼法就被严重放大化了,甚至有些被妖魔化的意思。 即便病患是男性,医师也是男性,都要尽可能的避免身体接触。 男医师给女病人看病的时候尤其如此。 毕竟大家都讲究礼法,从小就被灌输男女有别的道理,怎么能接触呢对不对? 让你把个脉就是极限了,也算是对你医师身份的尊重了。 若是遇上给高门贵女看病的时候,避讳更多,有些连人都不给见……很多医师不得已,被逼到学会了悬丝问诊的技术。 燕清辞同样属于高门贵女的行列,好在她更像是江湖儿女,没有太多的忌讳。 涉及心病,她哪有不依的道理。 “放心,我眼里没有男女,只有病人。” 葛桂笑着说道,将听诊器的头部贴到燕清辞左边心脏的位置。 他眯眼听着少女的 心跳声,半刻钟后收回听诊器,取出了一根比平常更细的银针。 他示意燕清辞把右手放到桌上,将银针刺入少女的经脉。 这一次听的时间就比较长了,葛桂捏着银针的尾部,感受着银针的细微跳动,一直从暮时坐到了天色全黑。 谢周站在旁边,右手握着紫气东来,剑意扩散着,将医馆外面所有的声音隔绝。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葛桂甩了甩有些发麻的右手,将银针拔出。 “怎么样?”谢周出声问道,先前一直神情平静的他此时略显紧张。 燕清辞也有些紧张地看着葛桂。 葛桂点了点头,经过长时间的把脉,他对燕清辞的心病已经有了足够的了解,说道: “你的心跳里包含杂音,这属于心病的表现方式无疑。”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你的心病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至少短期内不会有危险。” “这要归功于两点。” “第一,作为修行者,你的身体素质要比普通人强上许多。” “第二,在你很小的时候,应该有一位医师看过你的心病,而且开出了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药方。” 葛桂一连用了两个很厉害,语气佩服到了极点,解释说道: “这个药方无需药石 ,而是利用金针渡气的方法,在你心脏周围种下真气窍穴,再与心脏结合,形成了一道内力回路,保护住了你的心脏,所以你的心病才不会发作。” 燕清辞有些听不明白了,问道:“什么叫内力回路?” 葛桂想了想,说道:“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