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没了,孟家也不该存在,侯爷你说对不对啊?” “所以你还不能死。” “一剑杀了你,对你来说太仁慈了。” “你得活着,你得看着孟家是怎么灭亡,看着你的部下们是怎么死的。” 谢淮不急着杀死孟君集,冰冷的剑刃在他脖子上轻轻滑动,也只是想给这位昔日的大将军增添一点恐惧罢了。 似乎要印证谢淮的话一样,前院传来厮杀和惨叫的声音愈发惨烈。 内廷司的宦官和折威军旧部战成一团,地面没有一处不被鲜红浸染。 孟君集的心也在滴血,今天参与宴会的老卒不止是他的部下,更是他的兄弟和亲人…… 正因如此,这些惨叫声落在他的耳中就好像刀割般疼痛,煎熬无比。 孟君集深呼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极度的愤怒,问道:“孟原被你们控制了,对吧?” 在他印象中,小儿子孟原一直都有些胆小怕事,辱骂内廷司,对着蔡让吐口水……怎么看都不像孟原敢做出来的事情。 到了现在,谢淮也用不着过多隐瞒,微笑着说道:“是又如何?” 孟君集冷冷地看着他,怒到极致后反而平静下来,寒声说道:“你们都会下地狱的。” “是吗?”谢淮满不在乎地笑着,对于阶下囚的威胁 毫不在意。 孟君集没有多说什么,随即闭上双眼,就好像入定了一样。 看到他这幅安静的模样,谢淮没由来地生出一股怒火,手上稍稍用力,剑刃在孟君集的脖子上割出一道血痕。 疼痛袭来,孟君集依然端坐着,没有出声也没有睁眼,甚至连眉头都没有多皱一下。 这位大将军见识过太多的鲜血和恐惧,他曾在战场上厮杀数载,曾领命灭王谢满门,曾下令坑杀谷昌数万降卒,曾放任士卒屠城百里……在他脚下,至少十万白骨。 在杀人这一方面,就算谢淮是杀手榜上第三的“无面人”,也远远不能和他相比。 “行了。” 耳边响起一道温和的声音。 王侯走进院子,一手按住谢淮的肩头,一手把剑刃从孟君集脖子上拿开。 孟君集睁眼看向来者,下意识挑了挑眉,觉得有些诧异。 “你是王家嫡系。” 孟君集忽然说道。 语气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王侯笑了笑,算是承认了身份,问道:“侯爷认识我?” 孟君集说道:“你很像你父亲。” 王侯微微一愣。 他已经多少年没听人提到过父亲了。 说实话,他从小在金陵长大,而父亲在长安当值,也就逢年过节见上一面。 他对父亲并没有多少印 象,更没有和孟君集讨论自己父亲的想法。 孟君集也没有继续说下去,阖起双眼,脸上无悲无喜,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场间很安静。 大约两刻钟后,厮杀和惨叫的声音消失,前院也渐渐安静下来。 “顺爷,你去走一趟吧。”王侯对黑衣老剑修说道。 黑衣老剑修点点头,转身离开。 来到侯府前院。 眼前一片修罗地狱的场景,到处都是箭矢和尸体,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内廷司的宦官们都死了,即便他们装备精良,全都是蔡让手下的精英,也扛不住上百个精锐老卒的围攻。 但老卒们也都死了。 大部分死在宦官们的反击之下,还有一部分是被黑衣楼的人杀死。 场间只剩几个黑衣人还在站着。 黑衣老剑修看着他们,沉默片刻后说道:“诸位,有劳了。” “为家主而死,这是我们的荣幸!” 黑衣人齐声回答,随后举起手中的刀剑,或者划过自己的脖子,或者刺入自己的心脏。 他们死的时候,眼中不带丝毫恐惧,反而藏有笑意,就像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 纵使老剑修见惯生死,看到这诡异的一幕仍是忍不住心底发寒,喃喃说道:“王丘南啊王丘南,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才能 训练出这么一批愚忠的死士……” …… …… 侯府大门外。 宋忠夏、徐恭、陶元星三位内廷司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