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灼之脸红,当然不是因为羞涩,而是有点气到无语了。 伺候泡脚怎么可能会是赏赐? “这是你作为奴仆应该做的!什么赏赐?我是那么吝啬的主子吗?!” 苏灼之有些恼怒,忍不住大声驳斥。 谢玦眸光微闪,“……是我会错了意。” “当然是你想岔了,真是,哪里会有这种赏赐,太离谱了。你从哪里听来的?还是说你以前的主子这么做?哇,这世上还有这般小气的人,我真是开了眼了。” 苏灼之鼓着腮帮子,双手交叠在胸前,摇头慨叹,同时还教育自己这蠢笨的侍卫,“你被骗了,这种事是不对的,给我好好记住啊,不准再有下次。” “是。” “继续,做你该做的。” 苏灼之情绪缓和下来,又恢复了倨傲的小少爷姿态,颐气指使,却不知,他那张过分精致昳丽的脸,居高临下时,显得多勾人。 谢玦垂眸,视线再次落回到眼前的脚上。 小少爷从小锦衣玉食,万千宠爱,哪怕是一双脚,也生得格外娇贵皓白,骨肉匀称,圆润的指甲透着淡淡的粉色,极为好看,宛若皎皎无瑕的粉玉。 谢玦握住他的一只脚,小心地往木盆里放。 但还没碰到水,那只脚就强烈抗拒地想要挣脱他的手。 苏灼之语气无奈,“你想就这么放下去,烫坏我吗?” 对谢玦来说,这点热水的烫意根本不算什么,手放入沸水也能面不改色,他早就尝过比这痛苦百倍千倍的滋味。他再一次见识到小少爷的娇弱。 苏灼之俯视,发现谢玦抬头看着自己,像在求教该怎么做。他不禁扶额,真的,这到底是在折腾他还是我自己,要不还是换个人进来伺候吧。 他没意识到,自己小声嘟囔着,抱怨出声了。 “少爷。” 冷淡低沉的一声唤让苏灼之回神,继续说:“先捧些热水洒在我脚背上,等我适应了,再放进水里,仔细揉按。” 他有话要跟谢玦说,到底还是没赶他下去。 谢玦动作生疏,不如做惯了的小厮周到细致,但胜在小心,勉勉强强。 苏灼之双手撑在身体两侧,慵懒放松,余光掠过跪在身前的俊美侍卫,开口说:“今日你投壶投得很好,我朋友很欣赏你,想借你过去几日。” 谢玦拢着手心,手指倾斜,温热的水流淌过雪白的脚背,又淅淅沥沥地落回盆中。在安静的夜里,水声尤为清晰悦耳。 “少爷不是拒绝了吗?”他反问,显然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说的。 “是,不过……唔。”苏灼之还没说完,谢玦认为差不多了,托着他的脚掌轻轻放入盆中。一双脚完全被热水浸透包裹,热意侵入皮肤,舒服得他忍不住低哼出声。 过了一会,他才接着道:“叶华晖是大将军的嫡次子,你跟着他,好好表现的话,以后说不准能拼出军功,光耀门楣。你想的话,我还可以替你说几句话,让他关照关照你。不过当然,你也要机灵些,不能像现在这么呆。” 谢玦正揉按着他的脚,闻言,力道倏地一重,指腹在脚踝内侧压出小小的肉坑。他抬眼,眉目含霜,语气似在质问:“少爷想将我送人?” 苏灼之理直气壮反驳:“难道这对你不是更好?我这是在替你考虑。” 他还不满地挣了挣脚,嫌弃:“轻点,空有一身蛮力的莽夫,什么都做不好。” 一边是嚣张跋扈难伺候的主子,一边是能带来功成名就的光明大道。只要不是傻的,都知道该怎么选吧? 但偏偏,眼前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傻子。 谢玦冷漠拒绝:“我不去。” 苏灼之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为什么?那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要?男子汉大丈夫,不都渴望建功立业吗?” 谢玦:“是吗?我看少爷好像并没有这样的想法。” 平淡的语调,却透着丝讽刺,仿佛在说看来少爷不是个男子汉。 苏灼之也不生气,毫不犹豫说:“我跟你又不一样,我家那么多钱,几辈子都花不完。能舒舒服服躺着享受,我何苦找罪受?” 谢玦扯扯嘴角:“正好,我也不爱吃苦,跟着少爷最合适,少爷指缝里漏点好处,就够我过好日子了。” 苏灼之:“……?” 他难得噎住,过了片刻,才憋出一句,“……你怎么那么没出息。” 谢玦坦然承认:“是的。” 苏灼之又劝了几句,发现对方岿然不动,一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