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牛大力部驻扎洪和城,守卫洮州、美相县,可相机出动一团,沿洮水西进到多坝往返巡逻。”
“来蒿部驻扎临潭县城,一团南出完冒,谨防吐谷浑人趁机捣乱。”
“哭吾达昌部驻扎纳浪,保持高压态势;马三石部驻扎店子,每一个进出的人都要严查身份。”
柯斜一连串地发布命令。
跟着别人屁股后头撵?
蠢的,把交通要道一堵,就够黑松岭二部头疼的。
西进岷州?
柯斜可就弹冠相庆了。
岷州都督府的兵力可远胜洮州,李道彦用兵不敢说出神入化,可比他那个“打仗从来没有赢”的阿耶李神通强多了。
哪怕是喝酒上了头的柯斜,也只敢说“我用兵不下于岷州都督”。
宗室不宗室的先抛一边,能多番打退吐谷浑与党项羌拓跋氏的人,不好碰瓷的。
柯斜不会觉得,自己侥幸在突厥立了点功,就真成啥名将了。
莫折朗巴吉急了:“御史,末将呢?”
柯斜捋了一把不太长的胡须:“任务有点重,怕你嫌累啊!”
莫折朗巴吉的脸上立刻笑开了花:“御史说哪里话?食朝廷俸禄,自然要为朝廷效力,御史指哪里,末将打哪里!”
柯斜哂笑:“任重道远啊!整個洮州大小二百来部,你和麾下都得跑一遍,传达本官符文。”
“带府兵抓捕一个叛贼,赏钱二百文;亲自格杀叛贼,赏钱一贯;活捉叛贼一人,赏钱二贯。”
“协助拿下一部,这一部的牛羊、土地,全部归他们瓜分。”
“彻底平乱后,功劳最大的,本官送他们一桩长久的买卖。”
“以上承诺,不分高低贵贱,不论兵民,一视同仁。敢冒功者,杀!”
孔长秀弱弱地开口:“可是,御史,洮州没钱……”
柯斜摇头。
傻不是,谁家做事不是哄别家来投钱?
都是画大饼,引哈儿扔钱进来,到亏得没辙的时候说一声“放下屠刀”,啊,错了,是“放下执念”。
柯斜大声宣告:“只要本御史站在这里,这里就必须有钱!要相信柯斜!”
潘金凤有点痴了。
这个汉子吹牛皮的姿势,真有几分霸道。
莫折朗巴吉眼睛瞬间贼亮:“御史这意思,儿郎们也能领这赏?”
柯斜呵呵笑:“没错,射杀乱焚烽火的叛贼,也同样有赏。”
牛大力与来蒿一声哀叹。
他们两部需要守城,挣得功劳的机会不大,可惜了呀。
尤其是跑各个部落的事,还真就哭吾达昌与莫折朗巴吉容易做。
莫折朗巴吉的眼神闪烁,俨然在计算能挣多少小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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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斜亲笔写了告示,用印,张贴在城门的甬道处。
州衙两名流外官,轮番用汉语、羌语读给大家听。
没办法,在这年代,识字的人本来就少,还有不少羌人连汉话都不会说呢。
人高马大的牛大力,着一身沉重的步兵甲,手上执着木枪,亲自带一队步兵站在甬道两侧,努力摆出最精神的状态。
负重四十斤而已,还难不倒牛大力,就是站精神了挺困难的。
挺胸、收腹、夹臀都好说,就是腿窝绷直很不容易,特别累,容易抽筋。
洪和城本来就巴掌大的地方,牛大力这种人物,在这里也不神秘,甚至因为他比较憨直的性子,汉羌二族的百姓并不怎么畏惧他。
洪和城里,曾经有一个身手很不错的羌人小伙,喝咂酒的时候跟牛大力怼了起来,干脆下场打了一阵,谁也没占到便宜。
小伙的家人揪着他给牛大力赔罪,牛大力只是要小伙给他洗一个月袜子,然后那名小伙就成功入了鹰扬府,现在已经是一名队副。
别以为给牛大力洗袜子是什么好活,牛大力他们操练得很苦,袜子脱下来,通常能直立,气味更能把老熊都熏倒。
药铺的花掌柜负着双手,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告示,仔细打量了柯斜的印章,一寸寸地看看有没有破绽,终于扭头看向牛大力。
“牛郎将,这告示,是真的?”
牛大力老大不高兴:“谁敢在耶耶面前贴假告示不成?”
花掌柜看看牛大力这不太讲究的态度,倒真信了这话。
“安排两个人跟我去药铺。我那里有一个叛贼卖当归,被我用药茶麻翻了,睡在铺子里呢。”
牛大力手一挥,立刻有一伙府兵跟他跑去药铺。
铺子里的简便铺子上,一名羌人鼾声震天,府兵拿皮条捆紧了他,兀自在咂嘴、流口水。
牛大力嘿嘿笑道:“玩药的人就是厉害!”
不需要问花掌柜是怎么辨别人的,既然要采买药材,自然免不了跟采药的人闲扯,知道药农的属地很正常。
当归作为临潭县的主产药材,黑松岭自然也有出产,当地人拿来卖很常见。
千金买马骨,作为第一个领赏的人,花掌柜被带到州衙照壁前,由御史柯斜当众送出重达十二斤半的开元通宝,并承诺准他一子孙保入州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