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此,云潜不由自主地垂下了头,两眼呆滞,一副面如死灰的丧气样,有气无力地喃喃自语道:“七十里呀,那么远!这山长水远的,那得多久才能到?”
“呃……很远么?之前老大还信誓旦旦地说区区七十里,简直是小菜一碟,怎会……”
云涯看着云潜低垂的头,脸色愈加阴沉,赶忙改口道:“现今才戌时,若无意外,估摸明日辰时便能抵达。”
云潜重重叹了口气,又不敢说自己能不能不去。收了收心神,看着通火明亮的人群处,眉头紧皱。
他自己骑马,是不用那么受累,可运粮的马车却是重载而行,比人步行可能还要慢一些。
就算云山寨的那些兄弟们平日里早已习惯了行走山路,在速度上会比一般人要快一些,云潜还是觉得苦了那些跟马车的弟兄们了。
思及此,云潜望着那浩浩荡荡的马车车队,心中不由得涌起对现代货车的怀念之情。
要是现在有辆大货车该多好啊!
这么多的军粮,一辆车就能轻松装载,七八十里路,油门一踩,简直是小菜一碟!
云潜不禁感叹,若是能将现代的科技与古代的智慧相结合,那将会创造出怎样的奇迹啊!
或许,可以让古老的马车车队焕发新生,借助现代的动力和技术,使它们变得更加快捷和强大。
这样,军粮的运输将不再是一项艰巨的任务,而是迅速而顺利的征程。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他现在所处的时代有着无法跨越的局限性。
怀念归怀念,如今也只能面对现实。
这罪该受还是得受着。
不是,他是非去不可吗?
能不能不去啊?
在山寨里舒舒服服地躺着睡大觉难道不好吗?
他们为何非要拽着他来遭这份罪?
思及此,云潜用充满埋怨和愤恨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云涯,仿佛要将自己内心所有的不满都通过这道目光传递给对方。
云涯似乎感受到了来自云潜那异样的视线,转过头对上云潜的目光,云潜忙改以幽怨的眼神看着他,云涯不明就里,开口询问道:“老大怎么了?有何不妥吗?”
云潜犹豫着要不要和云涯实话实说,和他说自己累了,想回寨里躺着,正当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突然间传来一阵说话声,硬生生地把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给打断了。
“刑律司办案,统统站住!”
伴随着这声怒喝,云潜抬眼看过去,便见赵谷雨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一路狂奔急赶而来。
赵谷雨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气喘吁吁、显得有些疲惫。
看到云潜他们的那一刻,他长长吐了口气。
终于抵达了渡云河!
待他来到渡云桥边时,成安镖局的人马已经过了桥,花三娘和风四娘则率领着云山寨的兄弟们紧随其后,正准备踏上桥面。
童凝和云潜等人伫立在桥边,看样子即将动身。
赵谷雨见状,忙驾马疾驰过来,将马横在桥头拦住了去路,随后翻身下马,从腰间拿出刑律司令牌,跳下马,凝视着童凝和云潜他们几人。
赵谷雨眼神犀利,紧紧盯着童凝和云潜等人,仿佛要透过他们的眼睛看穿内心。
他面色凝重,毫无表情,但浑身散发出一种威严之气,令人不敢小觑。
“刑律司?又来?还真是阴魂不散。”
被打断思路的云潜,愤恨地瞪了赵谷雨一眼,小声嘀咕了句。
童信本来等着他们王爷过来就可以一起出发了,现看到自家王爷被拦在桥那边,再想到这刑律司这一天已经是第三次拦他们了,心里实在是不爽,跳下马,一脸怒气地便往赵谷雨这边走了过来。
云潜斜眼看向童凝,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然后故意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对着童凝说道:“啧啧啧!那么大一个王爷摆在这里,竟然连刑律司这种小小路障都清理不净!”
他边说边摇头,那副模样,活脱脱就是个挑刺儿的主儿。
慕王听闻此言,微微侧首,目光如炬地扫向云潜。
打的一手如意算盘,想让他出手,却又不好好说话。
云潜被他看的有点心虚,尴尬地干咳了两声,陪着笑脸笑道:“慕王之能,必不屑于此,是我大意疏忽了,还想着慕王这边会扫清一切障碍,平顺畅通。”
依然没有听到半句好话。
童凝双眼如刀,紧紧盯着云潜,见云潜收了笑意,还缩了缩脖子,才回头看向赵谷雨。
一双冰刀煞眼投射到赵谷雨身上,从薄唇白齿的缝隙中吐出冰冷如霜的问话:“刑律司办案?办的什么案?”
他的眼神冷漠如冰,仿佛能穿透人心一般,令人不寒而栗,其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但其中蕴含的寒意却让人不禁心生畏惧。
云潜一路过来,还是第一次见童凝冷脸。
果然真正的王爷做派,还得是在冷脸的时候才更显威严。
赵谷雨看着童凝的脸有些面生,但又觉得在哪里见过。
他的记忆力本就超凡脱俗,只稍稍凝神回想,便想起此人之前在竹林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