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绒煊听她哭个不停,眉心皱了皱,才踏进院子便说道:“谁说瑟月骗你的!”
“小姐……”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娘亲……”
金漓进来后便见四个十六七岁的青秀的丫鬟围着哄个小女孩,小女孩坐在草地上,一边哭着,两手一边抓地上的青草。地砖上还凌乱地散着些草屑和泥土。
丫鬟们见宋绒煊回来,都松了口气,见她身后还站着宋漓,又纷纷向金漓施了一礼。
宋敏绛见她回来,停下了手里拔草的动作,用手抹了把泪,两眼汪汪地看着宋绒煊。
“纤竹、朝云你们先去摆席吧,落霞、润梅备茶。”宋绒煊先让丫鬟们都退下,才蹲下身子,对着宋敏绛厉声说道:“绛儿怎得又如此胡闹任性?”
宋敏绛眼角抬头看了眼宋绒煊身后的人,看着有点陌生,但好像又有点熟悉,收了哭声,呜咽了两声:“呜呜……那娘亲怎的一回来就又训我?也不问问我为何而闹?”
你哭还有理了!
宋绒煊一脸无奈,声音放缓了些:“起来说话!”
宋敏绛倔强地看了一眼宋绒煊,眼神落在瑟月身上,见瑟月偷偷往旁边的女子身上挪了两步,躲在人家身后,冷哼一声:“瑟月,你躲什么呀?怎么不敢出来见我?”
那眼神,哪里是五岁孩童呀,看得金漓都不禁一颤,内心大吃一惊。
这孩子,不得了,这样的眼神,她自小到大只在她祖母生气之时才见过。
“小……小姐,你…你别生气,我…我就是……就是看你睡得正香,不敢吵醒你,眼见小姐又要放堂了……不得不才……”
瑟月躲在金漓身后,唯唯诺诺,不敢正面看宋敏绛,说到后面,看了眼金漓,又站出来一步,双手往金漓旁边一摆:“哦……对了!你看我把谁接来了。”
“娘亲!她是何人?”
宋敏绛站了起来,两眼还挂着泪珠,可却打量起金漓起来。
宋绒煊跟着她一道站了起来,见她直直地盯着金漓看,忙道:“绛儿,不得无礼,这可是书院的夫子金六姑娘!”
“金六姑娘?你真的是金六姑娘?”
宋敏绛明显不信,狐疑地看着金漓。
金漓笑了笑,柔声说道:“对呀,绛四姑娘,我是书院的女夫子金家六姑娘金漓,你三岁之时,我还抱过你呢。”
宋绒冰有两个女儿,宋绒塘也有一个女儿,在宋家一众同辈的女儿中,宋敏绛排第四,除了祥风院的丫鬟婆子在自己本院叫她小小姐,其他时候也是跟着大家一起叫她绛四姑娘。
宋敏绛还是不大信,回头看向宋绒煊,再次确认问道:“娘亲!她可真是书院里的夫子金六姑娘?”
宋绒煊无可奈何的摇头笑道:“娘亲刚从书院回来,她不是金六姑娘还能是谁?瑟月也说了她是金六姑娘,,还有金六姑娘自己也说了她,如假包换,你要还不信,用完膳,随我一道去书院,看她是不是在书院讲学?”
“当真!”
宋敏绛听到去书院听讲学便两眼放光,随后对着金漓深深拜了一礼:“金六姑娘好!”
突如其来的礼貌,让宋绒煊都愣住了,自家女儿什么时候这般懂规矩了,连拜拜师礼都会。
金漓也吃了一惊,忙弯下半腰,伸手扶住宋敏绛:“不敢当!不敢当!煊姐姐,你别说,这孩子,还是懂事的!”
“也是奇了怪了,你一来,她就变得乖巧懂事了,平日里可没见她对谁这么行礼过,就是对她外祖母,也不曾这般过。”
“六妹妹快别夸她,再夸她,可真就要无法无天了。”
宋绒煊忙笑着出言阻止,她这女儿她最清楚了,一夸她能上天。
她性格温和,又是对自己的女儿,说不了重话,选金漓,一是宋敏绛本身对金漓有好感,二是她在书院也是出了名的严师。
在她手底下的学生,别管是什么身份,在她眼里,便都只是一个学生。
做不好的,都得受罚,就连方荫,听闻也曾被她罚过一次。
人家方荫被罚了,也没有不服,第二天还是乖乖把罚抄交上来。
如果女儿拜在她门下,或许这性子真能好好改改。
为人父母,哪有不操心的,总得看长远一些,她这女儿再不找个人管教管教,就真养废了。
再这下去,可不得骄横跋扈,任性刁蛮。
他们宋家的子女,出去也都是要脸的,自己本又是出嫁和离归家的,再养个这样的女儿,哪还有脸继续呆在宋家。
“娘亲,女儿我确实懂事呀!在金六姑娘面前承认自己女儿懂事很难吗?这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吧?”
宋绒煊被她这么一问,一时怔住了,支支吾吾的说道:“娘亲……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
“娘亲,你这想法要不得呀!绛儿虽小,也还是懂的,什么不骄不躁,谦逊有礼,什么满招损,谦受益,这些娘亲讲过的道理我都有记在心上。”
宋敏绛一番话把在场的三个人说的目瞪口呆,三人不约而同地相互看了看,特别是宋绒煊,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去回复她的这一番说辞。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