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绒煊倒不是担心这个,而是担心她家姑娘的脾性。
宋绒煊的女儿李敏绛,自和离后,按宋绒冰的提议,如今已随了她姓,改为了宋敏绛。
宋绒煊性子内敛,可自个女儿却随了她大哥的性子,脾气暴躁不说,还伶牙俐齿,巧舌如簧,那行事作风,简直是宋绒冰二世。
可偏偏宋绒冰对她宠爱有加,宠她比自己亲生女儿和儿子还要宠。
宋绒冰只要回家,不管多晚,都会过来探视下她。
虽然宠她,可在宋家,总还是会有人会对她母女不屑。
若是在未出阁前,她是宋家嫡次女,是家中的
她也常常规劝引导,可白天才说完罚完,晚上宋绒冰一过来,她一哭诉,委屈巴巴地说哪些个下人对她怎样怎样,她不过是训斥了下他们,娘亲不但没护着她,反而还要惩罚她,说她不体恤下人。
宋绒冰听后多半就会说那些下人以下犯上,就该教训,绛儿做的好什么之类的,还反倒要说她两句,以致她在宋家变得越来越目中无人。
“六姑娘是不知道我们小小姐的脾气,唉……要是小小姐如当初的小姐小时候一般就好了,我们小姐呀,是怕送她去书院后,她欺负人家”
宋绒煊还没说什么,瑟月又先接了话。
金漓听后忙尴尬笑了笑,回道:“怎会?”
宋绒煊扶额苦笑:“不瞒六姑娘,我确实对此很是困扰。”
“那秦献貌似是秦夫子亲自教养的,传闻他之妻子未曾读过什么书,看他把秦献调教的知书达礼,谦逊有为,或许你可以请教于他。”
宋绒煊自然是知道秦献聪明懂事,可她一个和离的女子,怎好意思去找个年轻男夫子求教育儿。
“虽我们都是书院的夫子,可我们在书院的那一套,用在自家孩子身上,真就不怎么管用。”
“启蒙院里的学子虽然还年幼,不过我们是他们的夫子,他们会对我们谦恭有礼,这在于他们也只是尊师厚道。
在书院我们为人师表,对学子们也会比较严苛,尽师之职,若转换了身份可就不同了,我一回到家,对于绛儿来说,就只是娘亲。”
宋绒煊说完苦笑了一下,为人母亲和为人师表,她努力过,可没法做到一视同仁。
说话间,马车已然停下,瑟月率先起身,挑起帘子下了车,接着扶着宋绒煊下来,再伸手扶住金漓。
宋绒煊领着金漓从侧门进了大院,正好碰见宋绒煊的二哥宋绒塘急匆匆地往外赶。
“二哥,何事这般匆忙?”
宋绒塘停下脚步,回头望了几人一眼,看到有个面生的脸孔,欲言又止,随后道:“没事,你有客人,先招呼客人,可别怠慢了,我这忙完,待晚上回来再和你说。”
说完也不等宋绒煊回话,便转回身领着几个家奴大步离开。
宋绒煊看着宋绒塘离去的身影,转头对一旁的槐行低声说道:“二哥一向稳重,极少见他如此,槐行,去打听打听!”
槐行应了声是,便往东边走去。
瑟月见金漓的目光还落在门外,忙招呼道:“六姑娘,请这边走。”
金漓收回神,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六姑娘也是书院的夫子,来了等下帮我们劝劝我们姑娘,说不定我们姑娘听了你的话,往后便都安份了。”
瑟月自小和宋绒煊长大,自看到金漓时,一下就猜到了她家小姐邀请金漓的用意。
此时正是时机,小姐不便开口,由她说出来,就算金漓拒绝,也不碍两家情分。
金漓看了眼宋绒煊,见她淡淡地对着自己笑了笑,立时便明白了过来,开口笑道:“我们两家本就常来往,小时和煊姐姐也是一道玩耍长大,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用的上小妹的,自不在话下。”
宋绒煊听到此话,忙对着金漓笑道:“太好了,绛儿虽小,可外间的事她也听到不少,自从在她大舅那里听闻到你的事迹后,便时常念叨,说整个云城郡,她最佩服的便是金家六姑娘,还说要是能拜在金家六姑娘门下,她必定勤学苦练,不负师恩。”
“看来这顿饭就算今天不吃,改日还是得吃!”
宋绒煊这念头其实并非今日临时起的,在心里盘算许久了,只是一直没寻到机会,恰好今日自己撞上门去,可得被她逮着了机会。
之前也和宋绒冰商议过。
宋绒冰便说,虽然你俩都是和离归家,可你是和夫家败裂,坊间对你的言论多半不好。
反观金漓,在云城郡本就才名在外,且她在婆家的名声也是出了名的好。
每年夫家祭日,她都会回去和婆母一同拜祭,几年来从未间断过,即便是做戏,做了这么多年,单这一诚意也足够了。
同为云刹书院,金漓在一众女夫子中,名气也高于你,在这一代女夫子中,就连众多的男夫子和男学生对她的评价也全都是正向的。
要是敏绛能拜她为师,有你为辅,最是两全其美。
宋绒煊在前,瑟月在边往南一路领着金漓来到祥风院,才到院门口,就听到小孩哭哭啼啼的叫声:“呜呜呜呜呜呜呜……你们都是骗子!大骗子!我不听……不听!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