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今日姑娘从老夫人处回来后,便哭着吵着闹着说她也要来上学堂,我们好不容易哄下她睡着,才能偷偷跑出来接你,要是等下回去,她要是生气了,小姐可得要帮我们才是。”
瑟月才接了宋绒煊便开始絮絮叨叨,唉,想想等下回去要面对那个宝贝祖宗就头大呀。
“绛儿又闹了?”
“可不是,闹得厉害的很,我和宋槐哄了好半天,还好哄好了,不然就接不上小姐了。”
宋绒煊对着瑟月笑了笑:“哦……那你怎么哄的她?”
瑟月先扶了宋绒煊上了马车,接着又扶着金漓上车,待两人都坐好了,她才跟着上来。
马车宽大,便是再多坐一人,也还能坐的下去。
瑟月屁股还没坐稳,便接口回道:“唉,还不是像以前那般,和她说小姐已经和书院说好了,等到了枫叶火红的时候,就送她去书院启蒙院。”
“听你这语气,好像并没哄到她的样子。”
宋绒煊坐好后,原本怕金漓不喜欢她们讨论小孩,连看了几次金漓,见她都饶有兴致地听她和瑟月说笑,便没做解释,继续和瑟月说道。
说起她这女儿,如今也有五岁了,到了秋天,确实也可以送启蒙院了。
她在孩子三岁之时便自己在家带着她认字,如今不单能认不少字,连不少诗文都能背得出来。
“小姐快别说了,也不知小小姐去了老夫人那里后,从哪个多嘴的人那里听来的,回来后就吵着说书院收了个最小的蒙童子,比她还小,人家都上启蒙院了,娘亲到现在还不让她去,还老骗她说她怎么就还得等到枫叶儿红的时候才能去。”
书院收了个最小的蒙童子。
这话金漓是听出来了,说的是秦献。
云刹书院的启蒙院,之前收的蒙童只收六岁以上,且已能识写百字以上的孩童。
听闻秦耘答应来云刹书院的唯一条件,便是让秦献随着他进启蒙院学习。
书院的考教长一开始是不同意的,说秦献才刚满三岁,启蒙院开办至今,还未收过这般小的孩子。
启蒙院里的蒙童,大多都是世家大族里的孩子,来之前基本都是在家先请夫子教习过的,全都是识文断字的,秦献他一个才三岁的孩子,大字还不识一个,跟着这些蒙童学习铁定跟不上。
岑夫子本就几次三番邀请秦耘来书院,不过都被他拒绝了。
当秦耘同意来并提出条件后,他满口应承,还当场向秦耘作了保,说必定会为他们排除万难,说服书院的考教们同意。
岑夫子也确实全力游说,对考教长们说秦献虽小,可如今已会诗文经史了,完全不用担心孩子跟不上书院的教学,甚至可能启蒙院所教的他都有学过了。
还说秦耘原本完全可以自己教秦献,不过他想让孩子感受书院的学习。
又说秦耘对各国的经史子集都很熟悉,还又游历过众国,掌握多国逸闻趣事,熟练姜章商沙等国语言,若来了他们书院,那书院里的学子们可以了解更多,学到更多他国语言。
云刹书院地处东源,如今东源正与章商两国交战,边境环伺,随时都有可能被群起相攻。
书院里的学子们若能了解更多他国之事,会更多他国语言,莫说别的,要有心者,在外听到有谍者,或许还能解燃眉之急,救百姓于危难。
他日若有能为官做宰者,也不会只拘泥于一角,或许有朝一日还能为大源献计献策,扭转如今劣势。
要是因为这一原因而错失了秦耘这一良师,不单将是我们云刹书院之痛,也是云刹学子之憾,更是大源子民之苦。
说到后来,岑夫子更是声泪俱下,悔恨不已,好像大源正处于国破家亡,山河破碎之时。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几个云刹书院的考教长,当初嫌弃秦献太小,没有收他进启蒙院,而错失了秦耘,才致大源陷入这等境地。
他们就是大源的千古罪人。
几个考教长听得全都不寒而栗,后背犹如被万千大源子民戳着脊梁骨。
在他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同意先考教后再做决定是否收下秦献。
等真正见了他们二人后,考教长们又都同时同意破例收下了秦耘和秦献。
而且内心之中纷纷庆幸,幸好自己没有顽固不化,不然他们书院便真的错失了大好人才。
宋绒煊同样也注意到了这句话,才想起这话是昨日她和兄长宋绒冰在书房商量宋家子弟中,有哪些适龄的孩子,可以送去书院启蒙,又有哪些年孩子可以送去上学时,提到说起秦献被收到启蒙院里的例子。
还提起昨天听到的传闻,因为秦献在膳堂想贪食他人弃肉,被秦耘罚抄《农事春耕》十遍,连带罚了吴解三人的事情。
想来今日例行家训时,宋绒冰在祖宗牌位前拿此作为警训,教育了那些平日不思进取的子弟们。
估计是有哪个不服气的,想到了是她对兄长说的,便故意在绛儿面前说三道四了。
这在世家大族里面最是平常事,宋绒煊看到金漓的眼神,便知道她已然也是猜到了她如今的窘境。
她们二人,际遇虽有不同,但结果也都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