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中有苦有甜,小太监遇到公子之后,就再无人欺负他。
太监不能识字,公子便偷偷教他。
公子说:“读书能够明理,即使是太监,未必没有另一番天地。”
但等到小太监有另一番天地时,公子对他却只有震怒。
“苏渺,我只将你视做学生。”
…
小太监恍然大悟,原来他以为的情谊不过是高高在上的同情。
而他,最讨厌别人的同情。
苏渺睁开眼,看到的是金龙腾飞的织金帐顶,他一向睡得不好,所以万俟恪不顾祖制,将只能御用的花样顶在了他的床顶。
万俟恪说:“让这几条小龙来代替我,把渺渺的噩梦全都赶跑。”
苏渺的嘴角不自觉带了一两分笑,是他对过往太过耿耿于怀。
正如他现在所说,现下又有什么不好。
即使他是用卑劣的手段欺骗他们的又如何,他苏渺由始至终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他又何必在乎某些人是如何想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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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民一事结束,陈河戴罪立功,将豫州贪污赈灾钱粮的贪官抓捕回京,至于和贪官勾结收受贿赂的锦衣卫,东厂有自己的惩处规则。
至于叛军,那几个土鸡瓦狗,铁浮屠打几下便散了。
只是南方兴起的圣火教令苏渺有几分在意。
苏渺看着手中鲜红如血的红宝石感叹,只是一届豫州知府都能有这么多的好东西,他抄几个贪官的家还真没抄错。
他正想理直气壮地放到自己的私库中,陆九州却恰好有军营中的事要来同他商量。
苏渺的手雪白细腻,艳色的红宝石珠串被他挂在手上可谓是交相辉映,陆九州愣了一瞬就知道这是从贪官那抄来的家产。
苏渺并未慌乱,而是盈盈一笑,自然地将手中的珠串放在各色金银珠宝的盒中。
“将军来了。”
他还未等陆九州询问,就叹了口气吸引了陆九州的注意力。
“好端端的为何叹气?”
苏渺看着满地的“赃物”,心都在滴血,但他只能狠下心道:“我看到这些就觉痛心,这些民脂民膏若是充进户部又要折损一大半,哪里都有蛀虫啊。”
陆九州深以为意,他同样也知道这是朝堂之上的潜规则,他看到苏渺皱眉不由得上前几步道:
“莫要烦忧,这些蛀虫是杀不死也除不尽的,你就是想的太多,所以才会越来越瘦。”
苏渺轻咳了几声,昳丽脸上的红晕更显得他面如桃花。
陆九州心神不定地看着苏渺,这些日子他对着苏渺发呆的时候越来越多。
他也不知为何,可偏偏就是想放任逐流。
“所以我想将这些不走户部,直接充做军粮。”
陆九州猛地抬头,他惊讶不已地看着正在微笑的苏渺。
“匈奴这等心腹大患是一定要打的,与其被这等贪官搜刮走,不如用来保护大昭子民。”
陆九州早就知道苏渺不是个奸佞,可这般大义又让他深深敬佩苏渺的为人。
即使淤泥缠身又如何,苏渺一心为民不在乎名声,这才是真正的君子。
陆九州半跪在苏渺面前,声音里的崇敬丝毫不作伪。
“这一跪我是替边境的子民跪的,多谢九千岁。”
苏渺满意地看着陆九州对他臣服的姿态,虽然还对这么多财物心痛不已,好在皇帝的内库都是他的。
他心想:哼哼,损失的这些,要从万俟恪身上掏出来十倍还给我!
问就是欺负傻子。
令苏渺没想到的是,过了几天,一百八十多台的箱子直接填满了他的私库。
陆九州踢开箱子的时,里面的光差点闪瞎苏渺的眼睛。
他看也不看其他昂贵的宝物,只是从箱子中拿出一件银光闪闪的软甲说:
“十八岁那年我一箭射死匈奴前单于,这副软甲便是从他身上扒下来的,这是我最珍贵的战利品。”
“能够保护你不受任何伤。”
苏渺已经猜到陆九州后面要说的话,他拿着软甲的手不自觉地捏紧。
即使是他自诩小人也不免动容…
苏渺欲盖弥彰地想:为了钱的动容也是动容。
陆九州咧开嘴,笑得无比灿烂。
“这些都是渺渺的。”
苏渺发誓,这是他这辈子以及上辈子还有上上辈子听过最动听的话。
他作为一个没良心的人…
自然是全都收下啦!
系统:…
陆九州的耳尖通红,他看向别处半晌努力挤出他的心里话。
“因为我们的谋划,只能委屈你隐忍。”
“但是渺渺你放心,总有一日我会为你正名的,告诉全天下的人你是一个忠臣。”
“我太没用了,只能用这些金银蠢物来弥补一二。”
苏渺的眼睛都直了,这么多的箱子,陆九州是把将军府都搬空了吗。
他感动得眼尾飞上一抹红痕,握住陆九州的手与他对视。
别说了,一切皆在不言中。
你就是我最好的兄弟!
陆九州俊脸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