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地浮现出一丝笑意。
“你有没有想过,接下来18岁的生日礼物想要什么?指大概的类型或提示。”
“啊…”这个话题让希兰突然有些手足无措的惊喜,“如果有的话,你看着准备都可以的。”
她其实有点疑惑,自己的生日还有两个多月,为什么范宁突然在今天提了起来。
但真的有很久,她没见过范宁笑了,不包括苦涩或无奈的笑容,单指没有阴霾感的。
尤其现在还是对着自己微笑。
真的很好看。
“大概的类型或提示能让届时效果更好。”范宁说道。
“一般你这么问,你就是心里有主意。”希兰仰天转动眼珠,“不过,其实,我就是比较喜欢与你合作小提琴协奏曲,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多来点。”
“这不算很难,可以慢慢再写几部。”
“不一定是新作呢,都一样,那四首小协如此美妙,难道你准备演一遍就压箱底吗?”
“旧作都行?你的胃口真小啊。”
“你本来心里的主意很大吗?”
“很大。”范宁点头道。
“有多大?”
“特纳艺术厅那么大。”他张开双臂比了个手势。
“好冷的玩笑。”希兰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我是认真的。”范宁眨眨眼。
“得了吧,说真的,就是小提琴协奏曲啦,旧作也行,之后你多安排几场就行。”
“没问题,那么,去休息吧。”
两人起身,范宁将她送出门口。
“你怎么这么执着于小提琴协奏曲啊,还是新作旧作不挑的那种?”他又靠墙问道。
“喜欢啊。”少女回答。
“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你早点休息,首演结束后就告诉你。”
互道晚安后,希兰挥挥手,脸蛋消失在合上的房门后。
“我就睡。”这句话落地时门已关上。
范宁脸上的微笑没有留存太久,再度一步步走回办公桌前落座。
他一点睡意都没有。
缓缓往后倚靠,《第二交响曲》的总谱又被他拿到了手上。
这次是一张张的翻阅,各种往事在心头浮现,每一个乐章都让他想起过往创作时的种种画面,或者是那些死去人们的音容笑貌和旧信旧件。
对于安东老师师承的老管风琴师的往事追忆…
圣莱尼亚交响乐团的带队,三人的探险经历…
诗人巴萨尼的吊唁活动,地铁事故的失控现场,圣欧弗尼庄园的夏日芬芳…
旧日交响乐团的从无到有,在特纳艺术厅生活的点点滴滴,那些接受音乐救助的孩子们的眼神,乐迷的留言墙,茶歇上的各种趣味话题,印象主义画家朋友们,新年音乐会那不留遗憾的欢乐,哈密尔顿女士的葬礼…
午夜的时间一小时一小时流逝。
他的手指在最后一页停住。
那里夹带了一张新年音乐会的黑白照片,背面朝上。
他准备翻转过来,却始终下不定决心。
目光随后投入旁边的书架。
书籍大多是总谱,很多书页中夹杂的便笺纸还未来得及撕去,那是这一年来卡普仑借阅归还时附注的,有书签,有时间备注,还有布置的问题作答。
书架下面的抽屉还有信。
他又开始读信。
极尽伸展又优雅的字体,每个字母的写法都很熟悉。
「……但同样的春天不一定意味着相同的喜悦,愉快或郁结取决于每个人过冬的方式,若未曾竭力对抗过严冬,就不能体会到春天的温暖,若未曾经历过对宿命患得患失的不定,就无法体会到拥有时那天的幸福。」
煤气灯下,后视镜中,倒退的身影又在脑海里浮现。
夏夜的思绪神游。
还有始终萦绕的牵念感伤。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范宁又开始伏案写着什么东西。
最后站在窗前,望着远处天际的一抹鱼肚白。
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五点半。
“日出”和“拂晓”是两个表示太阳升起的近义单词。
但在图伦加利亚语里,一个的词组搭配是“日出来临”,另一个的搭配却是“带来拂晓”。
这确实很有意思。
说得好像拂晓是由人带来的一样。
是因为眼中主观看到了日出,才导致了新的一天到来一样。
一如“午”在古语言中的含义,经历过漫长的分裂细化的演变过程。
不过对有些人来说,今天“带来的”第一个拂晓,对另外部分人,则是最后一个,甚至是“带不来”的那个吧。
他如此想着,直至太阳从天际线升起,直至城市里的雾霾和钢铁支架被染上新的颜色。
直至他突然感觉到周围的灵性环境出现了异样。
好像有几堵来自四面八方的墙在推向自己。
那是一种凝结程度和神秘特性远高于自己的存在,哪怕是到了九阶极限的“烛”相灵觉都无法穿透刺探。
不等他做出实质性的反应,一只冰冷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范宁指挥,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