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月看完铺子,天已经要黑了,便直接回了华阳郡主府。
说来惆怅,佑安帝特许沈侯爷夫妇留到沈惜月与太子大婚后,尽管再不舍,也到了要启程回西疆的时候。
她跟慕容玄说了,这几日就留在府中多陪陪父母。
“定好日子了,初七便启程。”沈侯爷叹息一声,很是感慨:“总归这次能看着惜月出嫁,我这当爹的,心里也是安心了。”
沈夫人瞧着沈惜月,还未说话,就红了眼眶,眼泪随之流下来。
沈惜月心头一软,就走过去坐在沈夫人身边,靠在她怀里,给她拭泪,边笑道:“阿娘哭什么?可是舍不得月儿了。”
沈夫人道:“你这孩子,舍不得自然是有的。阿娘方才听到外头的消息,说你开的那间书局,价格便宜,颇得读书人的赞扬,阿娘是惊叹,月儿如今长大了,会经营了。这些日子,阿娘瞧着你,行事也是越发的有谱了,阿娘高兴。”
沈惜月鼻头一酸:“我是阿娘的女儿,阿娘行事,女儿也是看在眼里的,这才学了几分。”
这是沈侯爷看着母女俩说话的功夫都快哭了,很是心疼:“你们娘俩快别哭了。女儿长大了是好事,叫你少操些心,这还不好。”
沈夫人勉强收住眼泪,但还是忍不住交代了好些话:“爹娘走了,你自己个在京城,行事不可冲动,要跟太子有商有量的来。
还有你舅舅表哥他们,也都会护着你的,朝堂上的事,娘不知道太多,但你舅舅说了,太子殿下很是不错的,他纵然不看在娘的面子上,也是会对殿下十分支持的。”
“阿娘,你说的我都记下了。”沈惜月心里难受,忍不住说道:“爹,娘,你们放心,我总有法子,叫爹娘早些回京来。”
这些沈侯爷只是叹了口气,沈夫人哭得更凶了。
沈夫人搂着沈惜月道:
“傻月儿,爹娘不觉得西疆苦,在西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西疆的百姓也需要爹娘镇守。朝堂水深,你舅舅坐到丞相的位置许多事都不得已,太子殿下如今根基还不稳,你不要乱来。爹娘膝下只有你一个女儿,你要万事保全自己才是。”
沈惜月默了默,只好说了句道:“娘,我知道西疆需要镇守,月儿不是自私的人。我只是舍不得你嘛,才这样想想。”
如今大顺久无战事,朝堂上趋势亦是重文轻武,这就导致了没有后备的武将能够顶上来。
到如今,大顺的兵马一半在沈家守西疆,沈家无诏不得回京,另一半在秦家,四散驻扎在各处,但秦家手上没有兵符。
两方互相牵制,又互相协作。
沈惜月前世没想过这些,但如今想想,这样的懒政也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除却想和爹娘团聚的私心,她也想让大顺在她和慕容玄手上更长久,从前她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些,但如今不同了,她嫁了慕容玄,做了太子妃,便有机会去做些什么。
但这些事眼下也只是隐约有个头绪。
只等慕容玄在太子的位置上坐得再稳些,再试探着,向佑安帝提议动一动军政。
“阿娘知道月儿有这份心就好。”沈夫人松了口气,将女儿搂得更紧些。
谁不想一家人团聚,可西疆总要有人守着,就算她和沈侯爷回来,皇上自然便是要派别人去。
可无论是谁去,都难免要有远离故土,让旁人替自己受苦,这非君子所为。
沈惜月很快收拾好思绪,岔开了话题:“娘,舅舅他们知道你和爹爹要走的事吗?”
“派人去跟他说了。”沈夫人点点头:“你舅舅他们一家明晚会来府里聚一聚。”
沈惜月忙应下:“好,我叫府上准备着。”
但沈夫人没想到,沈惜月今日才答应她不乱来,第二日,立刻就给忘了。
第二日傍晚的践行宴,就设在郡主府正厅中。
宋丞相一家早早的便过来了,慕容玄也从太子府过来赴宴。
“见过太子,见过太子妃。”一家人守着规矩,给慕容玄和沈惜月行礼。
慕容玄忙叫大家起身:“今日是家宴,孤今日不是太子,只是沈家的姑爷,还请大家一家人不要这么见外才是。”
“好,好。”沈侯爷起身后,被慕容玄迎着坐上了主座。
宋丞相一家也随之入席,一开始大家还有些拘着,但见慕容玄谦和,席面上也渐渐热闹起来。
不由自主地就说起了沈惜月的那两件铺子。
二表嫂柳氏笑眯眯地端起一杯酒,看着沈惜月夸赞道:“太子妃的铺子真是叫我开了眼了,先是香铺的生意,又新奇花样又多,如今书局一开,生意更是如日中天了。”
“表妹做生意真是天赋异禀。”
二表哥宋廉先是夸了一句,继而又有些担忧道:
“只是,表妹的书局开起来,别的书局,生意自然就要变差,这倒也看个人本事的事,只是,那些靠着雕刻母板的老师傅,就没了吃饭的家伙,只怕是生活有些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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